次日在饭桌上，嫂子一反常态地给我哥夹菜。

我哥几乎是受宠若惊地看着她。

嫂子不咸不淡地瞄了我一眼，「杜芳马上就要开学了吧？」

我妈皱眉，音调不自觉地拔高，「开什么学？读那破书有什么用？是不是这个死妮子又对你说什么了？」

嫂子摇头，「妈，我们村那个大学生，彩礼三十万呢！要是杜芳也能拿回来这么多钱就好了，这样才能把你们的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。」

听她这么说，我哥高兴得直搓手，「潇潇，你怀了？」

嫂子白了他一眼，「不得为将来做打算吗？」

我哥连连点头，瞥见我兴奋的样子，又沉下脸。

「别以为我们会供你，学费自己去挣！」

我忙不迭地答应，能让他们松口已经很不容易了，我不想节外生枝。

爸妈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我哥阻止了。

「爸，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？难得潇潇高兴，就听她的吧！」

我爸恨铁不成钢地摔了筷子，对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儿子说不出重话，只能把恶狠狠的目光转向我。

「还有家里的活计也不能耽搁了，要是把猪喂瘦了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」

我忙道：「不会的，家务我每天早起两个小时就能做完！」

我妈掐着我的耳朵叮嘱：「你可别学允朵那个贱蹄子！不管你将来多有出息，都是杜家的女儿，打断骨头连着筋，你要是敢做那种丧良心的事，我就打死你！免得被外人笑话！」

我哥嗤笑，「就她？唯唯诺诺那样，能有什么出息？」

我装作听不懂，咧开嘴巴陪笑。

我哥一个劲地给嫂子夹菜，「多吃点，你最近都瘦了！」

嫂子懒洋洋地应着。

我收回目光，把心头的酸涩压了下去。

在这个家里，我就像个只能被颐指气使的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