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王庭,定让这帮畜生给玥儿陪葬!”我盯着帐外飘雪,任他们腰间的玉珏相撞声渐渐远了。父亲与哥哥外出议事时。我摇着木轮椅转到廊下,放飞南疆信鸽:“烦禀大祭司,玥儿愿承阿娘遗志,继承苗疆圣女衣钵。”“玥儿怎么在此吹风?”父亲急得声音都颤了,狐裘裹住我单薄的身子:“爹爹便是拼了爵位不要,也定会护你周全!”他朝哥哥使了个眼色。哥哥忙掏出通关玉牌:“方才收到飞鸽传书,西域圣手已到金陵,今夜便为你施针!”我抬眼扫过他们眼底的那一抹欣喜。是知晓我胞宫尽毁,再不能与青岚争世子妃之位,才肯请来巫医吗?这般施舍,除了能给我带来耻辱,还有什么?“不必了。”父亲攥紧轮椅扶手:“玥儿,若错过此次,瘸腿要伴你终生啊!”我望着檐角铜铃轻笑,早已不在意这具残躯了。父亲还想劝说,哥哥此时却忽然掀帘而入。“父亲,青岚妹妹到了。”只见父亲眉眼间愁云顿散:“玥儿,青岚特意来探你了。”檀木轮椅碾过青砖,他推着我直往西厢房去。我攥紧轮椅扶手上的缠枝雕花。青岚原是父亲与江南歌姬的私生女。自打出生起,她便被养在别院,锦衣玉食藏着掖着。上个月御前宴会上,她还故意摔碎御赐玉佩栽赃于我。怎么可能真心来探我?“姐姐可还疼?”青岚捧着素色锦盒凑近。“姐妹们托我带些补药来,望姐姐身子早日安康。”我盯着她那一身素白的纱裙。那是祭奠亡者时才会穿的颜色。“哎呀!”她注意到我上下打量的目光,慌忙心虚地咳了咳。“今日出门匆忙了些,没注意丫鬟竞选了这套衣衫,姐姐莫怪。”她那青葱指甲叩着锦盒边缘:“爹爹,我想单独陪姐姐说说体己话。”仰起脸时,恰似当年那个在画舫弹琵琶的女子。父亲高兴地点了点头:“你们姊妹多亲近自然是最好。”说罢,他便合拢门扉,悄然退了出去。门刚合上,青岚便撕了假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