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玉飞将我手中的碎纸抽走。

“复核申请表？你又准备去复核？”

“顾云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。一次两次失败可能是运气问题，可你都失败五次了，还觉得是运气吗？”

他嗤笑着，将碎纸甩在我脸上。

“德不配位，复核再多次都没用。”

想起抽屉底层整整齐齐写着梁烟霜名字的四张复核失败，能力不足的反馈表，我头一次觉得好笑。

她每一次哄我说不能让人觉得她徇私、不公平的话，就像硬塞给我的一块黄连，让我有苦说不出。

我七年为公司签下六个千万订单。

累计十三个季度业绩第一。

为给同事收拾烂摊子，喝出两次胃出血进医院。

凡是和我对接的老板没有说我无能的。

以往每一次，我都会和董玉飞掰扯到底有没有能力这件事。

可现在我累了。

无非是扯到梁烟霜面前，再听她不痛不痒说一句。

“过往成绩没有参考性，综合实力不如就得认。”

然后在她的pua下继续卖力谈合作，证明自己。

同时实现她低成本换取高收益的目标。

可到头来才发现，最没有被公平对待的人是自己。

梁烟霜，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
泪水不受控制砸在手机上。

叮咚一下，屏幕亮了。

【来我办公室一趟。】

沉寂的心猛地跃动了两下，还抱着一丝期待。

直到走到门口，里面传来董玉飞的声音。

“好了，别哭了，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，我收拾他。”

梁烟霜温柔耐心的语调像一把钝刀戳进心脏，来回翻滚，翻出腐烂的伤口。

半年前，我被董玉飞造谣，被对家打得鼻青脸肿，两天只能吃流食时。

也是这样委屈地看着她，求她给我证明清白。

可她只留给我一句话。

“职场上别那么矫情天真，清者自清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苦涩蔓延进伤口。

不得不承认，其实她的感情也并没有给我几分。

我麻木地推开门。

梁烟霜不悦地看着我。

“听说你对董总监的晋升不满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职场不是靠口舌是非，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很难吗？”

我愣了愣。

“我没……”

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。

“一千字检讨，下午例会公开道歉。”

一句没有被证实的质疑就要我检讨道歉。

显得那些实打实钻进她耳朵里却被她当成空气的谣言像个笑话。

从前我还能安慰自己她是公私分明。

可得知我不过是她最廉价的劳动力后，连辩驳的勇气都没了。

我压下酸涩，垂眸轻笑着。

“是，您说得对。”

“我承认我技不如人，我道歉。”

小说《若风不肯停息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