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踏在沙地上，扬起的尘烟裹着风往嘴里灌，赵信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，指节泛白。他盯着前方胡骑留下的蹄印——那蹄印很深，还带着新鲜的血渍，不用想也知道，是李三被拖在马后留下的。

“他娘的！这群胡狗！”张五在旁边骂着，手里的环首刀被风刮得“呜呜”响，“要是李三有个三长两短，老子砍了他们的狗头！”

王二跟在最后，脸色发白，却没再像之前那样畏缩。他怀里揣着刚装满的水囊，时不时抬头往前看，喉结滚了滚：“什长，前面好像有胡骑的影子！”

赵信眯眼望去，远处沙丘顶上果然有几个黑点在动，看身形正是刚才逃走的胡骑。他勒住马，从怀里摸出那半块汉砖——砖面上还沾着李三的血，在阳光下泛着暗褐色。“不能硬冲，他们人多，咱们只有三个人，得想个法子。”

张五急得直跺脚：“那咋办？总不能看着李三被他们带走吧！”

“胡骑带着人，跑不快，咱们绕到前面去堵。”赵信指着左边一道低洼的沙沟，“那沟能**，咱们从那边绕过去，等他们过来，先射倒带头的，再抢人。”

三人催马往沙沟跑，刚躲进去，就听见远处传来胡骑的吆喝声。赵信示意两人噤声，自己则悄悄探出头——只见十几个胡骑围着一匹马，马后拖着重物，正是李三！他浑身是沙，衣服被磨破了好几处，不知是晕是醒。

“带头的那个穿黑皮袍的，是个头目。”赵信压低声音，指了指最前面的胡骑，“张五，你用弩射他，争取一箭毙命。我和王二趁机冲上去，抢李三。”

张五点头，从背上取下那把能用的六石弩，搭上仅有的一支铁镞箭——刚才跟胡骑厮杀时，箭已经用得差不多了，这是最后一支。他屏住呼吸，瞄准那黑皮袍胡骑的后心，手指慢慢扣动扳机。

“咻”的一声，箭羽划破风，精准地射中了胡骑的后心。那胡骑闷哼一声，从马上摔了下来。

“冲！”赵信大喊一声，率先冲了出去。王二也跟着冲了上去，手里的环首刀虽然握得还不太稳，却也摆出了劈砍的姿势。

胡骑没想到会有人埋伏，一时乱了阵脚。赵信挥舞着环首刀，劈向离李三最近的胡骑——那胡骑举刀格挡，“当”的一声，刀刃相撞，火星四溅。赵信趁他手臂发麻，一脚踹在他的马肚子上，那马疼得跳起来，把胡骑甩了下去。

王二也冲了上来，对着一个胡骑的马腿砍去——虽然没砍中要害，却也让那马惊得乱蹦。张五扔掉弩，拔出环首刀，也加入了厮杀。

混乱中，赵信一把抓住拴着李三的绳子，用力一扯——绳子断了，李三从马后摔了下来。赵信赶紧跳下马，抱起李三：“李三！你怎么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