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东宫娇嗔大胤王朝,东宫。太子萧景琰,年方二十有五,
已是手握重兵、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的储君。他容貌俊朗,气质沉稳,
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。朝堂之上,
他是百官敬畏、父皇倚重的明日之星;京畿内外,他的命令便是铁律。然而,此刻的东宫,
却弥漫着一股与他身份不符的……温馨的“低气压”。萧景琰刚从尚书省回来,
一身玄色常服,带着几分处理完政务的疲惫,刚踏入书房,
就听到内室传来娇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。“哎呀,你就是不听我的!说了今日降温,
非要穿那件单薄的常服出去,现在着凉了吧?”萧景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,
放柔了声音:“是,是我的错,我的错。刚回来就惹你生气了?”他的妻子,太子妃沈清沅,
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墨色披风,眼圈微微泛红,显然是哭过了,
又或者是真的在生气。她容貌秀美,性子却颇为刚烈,尤其在萧景琰面前,
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。“哼,知道错了就好。”沈清沅把披风往他面前一递,“穿上!
还有,桌上给你炖了姜汤,趁热喝了。”萧景琰依言接过披风,在她身边坐下,
顺手揽住她的肩膀,语气带着宠溺:“好了,别气了。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再说,
有你这么关心我,我这点风寒算什么。”沈清沅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脸颊微红,
却依旧嘴硬:“谁关心你了?我只是怕你病倒了,耽误了大事。”“是是是,
为了我能顺利登基,你才这么‘管着’我的,对吗?”萧景琰低笑,
手指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。沈清沅拍开他的手,嗔道:“油嘴滑舌。快把姜汤喝了,
我看着就烦。”萧景琰笑着拿起桌上的白玉碗,仰头一饮而尽。姜汤辛辣,却暖了胃,
也暖了心。他放下碗,看着眼前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女人,心中一片柔软。在外,
他是杀伐决断、说一不二的太子;在内,他却甘之如饴地被这个小辣椒“管着”。
倒不是他没脾气,只是沈清沅的“管”,从不是无理取闹的干涉,
而是细致入微的关怀和对他身体的担忧。她出身将门,却没有一般武将家女儿的粗莽,
心思细腻,总能在他最疲惫、最烦躁的时候,用她独有的方式安抚他。有时,
他处理棘手的政务到深夜,她会默默陪在一旁,为他研墨、温茶,绝不多问一句朝堂之事,
却总能在他皱眉时,恰到好处地递上一块他爱吃的点心,或是轻声说一句:“累了就歇歇。
”有时,他与朝臣议事,因政见不合而争执,甚至发生冲突,回到东宫,
看到她在院子里侍弄花草,阳光洒在她身上,岁月静好,所有的戾气便会瞬间消散。他知道,
这个看似“强势”的太子妃,才是他在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,
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温暖的港湾。“对了,”沈清沅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明日是你母妃的生辰,
你打算怎么安排?我已经让厨房备好了寿礼,是我亲手绣的一幅《松鹤延年图》,
你母妃肯定喜欢。”萧景琰点头:“嗯,我也准备了些珍稀药材和古玩。
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给母妃请安。”“这还差不多。”沈清沅满意地点点头,
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“还有,你那个伴读,李修文,
听说他最近又跟那些勋贵子弟厮混在一起,你可得管管他,别带坏了你。
”萧景琰失笑:“放心吧,我心里有数。他若真做了出格的事,我自然不会姑息。”“哼,
你就是太心软。”沈清沅又开始“教育”他,“朝堂上那些人,哪个不是老谋深算,
你对他们客气,他们就敢把你当成软柿子捏!你得拿出太子的威严来!”“是,
太子妃殿下教训的是。”萧景琰配合地微微躬身,语气带着几分戏谑,“那依太子妃之见,
下次我该如何做?”沈清沅被他逗笑了,脸上泛起红晕:“你……你别故意气我。总之,
对人对事,都要狠一点!”“好,都听太子妃的。”萧景琰笑着将她拥入怀中,
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满足,“有你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沈清沅身体僵了一下,
随即放松下来,小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。窗外月光皎洁,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,
勾勒出温馨的剪影。谁能想到,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子殿下,
私下里竟是个不折不扣的“妻管严”?或许,只有在这个小小的东宫,在沈清沅面前,
他才能卸下所有防备,做回那个渴望温暖和安稳的萧景琰。而这份“妻管严”,
又何尝不是他对这份感情最温柔的纵容和珍视呢?2风雨欲来,温情为盾秋意渐浓,
东宫的梧桐叶落了满地金黄,却掩不住空气中悄然滋生的紧张。近来,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,
几位皇子对储位的觊觎日益明显,尤其是三皇子萧景渊,在几位老臣的支持下,
明里暗里动作频频,屡次在朝堂上与萧景琰发难。这日,萧景琰处理完一份来自边关的急报,
眉头紧锁。北境蛮族蠢蠢欲动,而朝中负责边防的几位将领,恰好与三皇子萧景渊关系匪浅。
他将密报合上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“又在想事情?
”沈清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羹走进来,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襦裙,
鬓边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珍珠簪,衬得她清丽温婉。萧景琰抬眸,眼中的戾气瞬间被温柔取代,
他接过玉碗,触手温润:“嗯,北境有些不稳。”他没有细说,这是朝堂机密,
他不想让她担忧。沈清沅却早已从他紧锁的眉头和偶尔流露的疲惫中看出了端倪。
她没有追问,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,用温热的指尖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,手法轻柔,
带着熟悉的力道。“累了吧?”她轻声问,“三皇子今日又在御书房外‘偶遇’父皇,
说了些什么?”萧景琰心中一暖,她总是这样,看似不问政事,
却总能敏锐地捕捉到朝堂的风向。他叹了口气,将三皇子如何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,
如何暗示他调度失当、延误军机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。“哼,”沈清沅的声音冷了几分,
“三皇子真是好大的胆子!父皇本就对他近来的表现颇为不满,他还敢在此煽风点火!
”“他也是被逼的,”萧景琰苦笑,“父皇身体不好,他急于立功固宠,
自然会将矛头指向我。”“那你也不能由着他如此!”沈清沅有些激动,“你是太子,
是储君!他这是在动摇你的根基!”萧景琰握住她的手,让她冷静下来:“我知道。
但目前父皇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大动干戈,否则只会让他抓住把柄,说我趁父皇病重,
急于铲除异己。”沈清沅看着他眼中的隐忍与无奈,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,
取而代之的是心疼。她知道,他不是不想反击,而是不能。她出身将门,父亲常教导她,
战场上的胜利,不仅靠勇猛,更靠谋略和时机。“我父亲在边关,”沈清沅忽然开口,
“他前几日托人带回一封信,说北境那边,三皇子安插的那个将领,名为镇守,
实则与蛮族有私下接触的迹象。具体证据,我父亲还在暗中搜集。”萧景琰猛地抬头,
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:“真的?”“千真万确。”沈清沅点头,“我父亲让我转告你,
时机成熟,他可以提供关键证据。但你要答应我,务必小心行事,不要打草惊蛇。
”萧景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眼眶微微发热。他一直知道沈家是他最坚实的后盾,
但没想到岳父会在此时给出如此重要的帮助。他紧紧握住沈清沅的手:“清沅,谢谢你,
还有沈将军。这份情,我记在心里。”沈清沅脸颊微红,嗔怪道:“跟我说什么谢。
我们是夫妻,你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对了,
你前几日说要去城外的皇家寺庙上香,为父皇祈福,我已经安排好了。明日一早,
我们悄悄出发,避开那些眼线。”萧景琰心中又是一松。他确实想去寺庙静一静,
也想借这个机会,避开京城的喧嚣和眼线,与她有片刻的独处。“好。”他笑着点头,
将她揽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“有你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第二日清晨,
萧景琰换上一身普通的布衣,带着沈清沅和少数几个亲信,悄然离开了东宫。寺庙清幽,
香火缭绕。两人在大殿里虔诚地叩拜,为父皇祈福。从寺庙出来,走在林间小道上,
远离了东宫的压抑和京城的纷扰,气氛变得轻松起来。“看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,
”沈清沅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,“明日我让厨房给你炖些安神汤。”“好。
”萧景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,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,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,
“还是你最疼我。”沈清沅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:“那是自然。不过,
你也不许再像昨天那样皱眉了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”萧景琰低笑,
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:“遵命,太子妃殿下。”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萧景琰脸色微变,将沈清沅护在身后。几个黑衣人从林中窜出,直扑萧景琰!
是三皇子派来的杀手!萧景琰毕竟是太子,虽未带太多侍卫,但身手也颇为不俗,
更何况他早有防备。他迅速将沈清沅推开,拔剑迎了上去。“小心!”沈清沅惊呼一声,
下意识地想去帮忙,却被身边的护卫死死拉住。眼看一名杀手的剑就要刺中萧景琰的后心,
沈清沅情急之下,抓起地上一块石头,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!石头虽未伤到杀手,
却让他动作一滞。萧景琰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,反手一剑,刺穿了那名杀手的咽喉。
其余杀手见势不妙,虚晃一招,迅速撤退。萧景琰立刻转身,
一把将惊魂未定的沈清沅紧紧抱住:“你怎么样?有没有伤到?”沈清沅埋在他怀里,
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听到他关切的声音,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,她摇了摇头,
声音带着后怕:“我没事……你呢?有没有受伤?”萧景琰低头,
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眼中的泪水,心中又是后怕又是庆幸。他紧紧抱着她,
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:“我没事,别怕,有我在。”他知道,刚才若不是清沅那一下,
他恐怕已陷入险境。这个平日里被他“管着”的小女人,在危急关头,
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勇气和力量。回到东宫,惊魂未定。萧景琰亲自为沈清沅检查,
确认她没有受伤,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。“都怪我,不该带你出来的。”萧景琰自责道。
沈清沅却摇摇头,握住他的手:“不怪你。我知道,你身处高位,本就危机四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