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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间的阳光透过干净的楼道窗户,在明亮的光线里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。

年轻的许安扬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爬上五楼,钥匙在手里叮当作响。

公司上午的会议冗长而乏味,他现在只想赶紧进门,瘫倒在沙发上,享受片刻的宁静。然而,

家门前的景象打断了他的惯性。米白色的防盗门中央,贴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白色便签纸,

边缘裁剪得有些毛糙,像是从某个笔记本上随意撕下来的。它就用一点透明的胶带粘着,

随着楼道里微弱的气流轻轻晃动,显得有些突兀。许安扬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,

楼道里空无一人,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电视声。他微微皱眉,伸手将纸条揭了下来。

纸上用普通的黑色水笔写着几行字。他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,似乎是几条指南或者提醒,

但具体内容还没映入脑海,就被一股从门缝里飘出的、若有似无的饭菜香味打断了思绪。

是红烧肉的味道?还夹杂着一点熟悉的……葱油香?他愣了一下,随即失笑摇头,

大概是隔壁邻居家在做饭吧。他捏着纸条,顺手塞进了西装裤的口袋里,

心想可能是社区发的什么通知,或者是哪个小孩的恶作剧,并没太在意。现在,

填饱肚子和休息才是头等大事。钥匙***锁孔,转动,发出清脆的“咔哒”声。

许安扬推开门,那股饭菜的香气愈发浓郁,直接扑面而来,温暖而真实。

他习惯性地弯腰准备换鞋,目光却猛地顿住了——玄关的地板上,

整齐地摆放着一双他无比熟悉的、浅粉色的女士拖鞋,那是……那是妻子林薇常穿的那双。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,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迅速褪去,留下冰凉的麻木。

他僵在原地,耳朵里嗡嗡作响,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而产生了幻觉。就在这时,

厨房里传来“刺啦”一声,是热油烹炒的声响,

紧接着是锅铲与铁锅碰撞的、富有生活气息的忙碌声音。一个温柔的女声伴随着炒菜声传来,

清晰得让他浑身汗毛倒竖:“安扬?是你回来了吗?今天这么早。

”这个声音……这个他曾在无数个深夜怀念,

又在梦醒时分痛彻心扉的声音……安扬猛地抬头,循声望向厨房的方向。

只见一个系着那条他们一起在超市挑选的碎花围裙的窈窕身影,正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,

从厨房里走出来,轻车熟路地放在客厅的餐桌上。那是林薇。确切地说,

是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,甚至气色更好、笑容更温婉的林薇。她的长发松松挽起,

几缕发丝垂在颊边,脸上带着居家时那种放松又带着点期待被夸奖的神情,

仿佛她只是如常地准备了一顿午餐,等待下班的丈夫归来。

可林薇……林薇明明已经在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中……他亲眼看着她被送入太平间,

亲手为她挑选了墓地,这三个月来的每一天,他都在痛苦和回忆中煎熬度过。“站着干嘛?

快洗手吃饭呀。”林薇摆放好碗筷,见他还像根木头似的杵在玄关,不由得笑着催促道,

眼神里是全然的熟稔和亲昵,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。

许安扬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他强迫自己动了动几乎僵硬的手指,

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下,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干涩的字:“好……好,就、就来。

”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客厅,目光死死地锁在林薇身上,大脑一片空白,

所有的逻辑和认知都在这一刻崩塌碎裂。他看着她转身又走进厨房去盛汤,那背影,那步伐,

每一个细节都和他记忆深处的影像完美重合。不行!他必须冷静下来!

“我……我去下卫生间!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变形。

不等林薇回应,他猛地转身,几乎是踉跄着冲向了卫生间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门,

手下意识地反锁,发出清晰的“咔”声。背靠着冰凉而坚实的木门,

许安扬才仿佛找到了一个支点。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胸腔剧烈起伏,

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。门外,还能隐约听到林薇在厨房里忙碌的、轻快的脚步声和水流声。

这一切太真实了,真实到可怕。幻觉?不可能有这么完整、这么持久的幻觉。梦?

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尖锐的痛感立刻传来。那到底是怎么回事?

一个荒诞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——门口的那张纸条!

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颤抖着手伸进西装裤口袋,

急切地将那张被他随手塞进去的便签纸掏了出来。之前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,此刻,

他却像是要把它盯穿一般,逐字逐句地、无比专注地阅读起来。

【规则怪谈:温馨之家】1作为一名好丈夫,你要懂得关心妻子,你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。

2作为一名合格的丈夫,家务不仅仅是妻子的事情,而是你们夫妻的共同义务,

请主动帮你的妻子做家务。3你的宝宝很可爱,你要主动抱抱,当宝宝哭的时候,

请抱起来哄,你若哄不了,可以请你的妻子帮忙。4妻子的举动有时候会很奇怪,请你放心,

你的妻子是爱你的。5邻居遇到麻烦可能会敲门请你帮忙,请不要帮忙,

不然你的妻子会生气。6全家福是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,如果全家福碎了,

请不要让你的妻子看见。7如果妻子请求你帮她拿东西,请不要拒绝。8跟你的妻子睡觉时,

请确保灯是在11:00准时关,房间的窗帘要拉上。9你可以相信你的妻子,

你的妻子是爱你的。10家里不允许玩火,禁止在家里抽烟,要为宝宝创造安全的环境。

11当妻子不在时,你要照顾好你的宝宝,宝宝饿了要及时喂奶,

宝宝的尿布每一个小时要换一次。12如果有陌生人到你家敲门请保持警惕。

13如果妻子出门了,她一定会在下午5:00准时到家。卫生间里光线充足,

顶灯苍白的光线洒在粗糙的纸面上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黑色的字迹,

仿佛要将它们烙印在视网膜上。随着阅读的深入,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,

捏着纸条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,微微颤抖着。

这不可能……这上面写的东西……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针,扎进他的神经。

他的脸色由最初的惊骇,逐渐转为一种混杂着恐惧、难以置信和深深困惑的惨白。

纸条上的内容,与他此刻正在经历的诡异情景,严丝合缝地对上了!这绝非巧合!“安扬?

你没事吧?菜要凉了。”林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,

听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。许安扬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,紧紧攥在手心,

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,又或者是不容置疑的救命符。他抬起头,

看向镜子中的自己——那张脸苍白、惊恐,写满了不知所措。他必须做出选择,

是遵循这突如其来的、匪夷所思的指示,还是……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,

将揉皱的纸条小心翼翼地重新展平,折好,放回口袋最深处。他拧开水龙头,

用冰冷的水扑在脸上,刺骨的寒意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
他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,努力挤出一个看似正常的表情。尽管双腿依旧发软,

心脏撞击着胸腔,但他知道,他必须出去,必须面对那个正在餐桌旁等待他的“妻子”。

他伸手,转动了门把手,走了出去。餐厅里,灯光温暖,饭菜飘香。林薇已经坐在桌边,

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,她正温柔地看着他,嘴角噙着那抹他曾经无比眷恋的笑意。“快来吧,

就等你了。”她的声音轻柔,听不出任何异样。许安扬喉咙发紧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

几乎是挪动着脚步走到餐桌旁,拉开椅子坐下。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,

让他心头一跳。他不敢直视林薇的眼睛,目光落在桌上的菜肴上——红烧肉色泽诱人,

青菜碧绿,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,正常得令人心头发毛。他刚拿起筷子,

甚至还没来得及夹菜,一阵尖锐而嘹亮的婴儿啼哭声,毫无预兆地从卧室方向传来。

“哇啊——哇啊——”哭声极具穿透力,瞬间打破了餐桌上勉强维持的平静。

许安扬的心脏猛地一缩,随即又像是被这哭声注入了某种动力。

规则第三条:【你的宝宝很可爱,你要主动抱抱,当宝宝哭的时候,请抱起来哄……】机会!

这是离开餐桌的绝佳借口!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筷子,动作快得甚至带着一丝慌乱,

抬头对林薇说:“宝宝哭了,我……我去看看!”林薇脸上的笑容似乎微妙地停顿了一瞬,

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,快得让许安扬无法捕捉。但她很快点了点头,

语气依旧温柔:“去吧,小心点,别慌。”得到“许可”,许安扬如蒙大赦,立刻起身,

几乎是逃离般朝着卧室方向快步走去。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温柔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,

如同实质,让他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。啼哭声指引着方向。

他推开虚掩着的卧室门——这是他们曾经的卧室,如今里面多了一张精致的婴儿床。

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。许安扬快步走到婴儿床边,深吸一口气,努力在心中默念规则,

给自己打气:【宝宝很可爱……我要抱抱他……】他伸出手,

动作有些僵硬地探向那个裹在柔软襁褓里、正舞动着小手小脚、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小身体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了起来,笨拙地搂在怀里,轻轻摇晃着。孩子的重量很真实,

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温热的体温。“哦哦,不哭了,

宝宝不哭了……”他模仿着记忆中看过的哄孩子的样子,低声安***,一边下意识地低头,

想去看看孩子的脸。就在他的目光触及怀中婴儿面容的一刹那——“嗡”的一声,

许安扬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,所有的血液瞬间冻结。那不是一张正常的婴儿脸庞。

没有红润光滑的皮肤,没有乌溜溜清澈的大眼睛,没有小巧可爱的鼻子和嘴巴。

映入他眼帘的,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。皮肤是扭曲的、凹凸不平的暗红色瘢痕组织,

紧紧包裹着头骨,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皮下血管的纹路。眼皮几乎黏连在一起,

只留下细小的缝隙,鼻子只剩下两个小小的孔洞,嘴唇……那里几乎没有清晰的唇形,

只有扭曲的疤痕组织牵扯出的一个类似口的窟窿,哭声正从那里发出。

这分明是一张被烈火严重灼伤、饱经摧残后的脸!绝不可能是一个初生婴儿应有的模样!

强烈的视觉冲击混合着心底最深的恐惧,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许安扬。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,

头皮发麻,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抱着孩子的双臂剧烈地颤抖起来,

几乎要脱手将孩子摔出去。规则第三条说【你的宝宝很可爱】……可爱?这恐怖的面容,

与“可爱”两个字形成了无比荒诞、无比惊悚的对比!他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,

尖锐的痛感和血腥味**着他几乎崩溃的神经,才勉强没有失声惊叫或松手。

他僵硬地站在原地,抱着这个不断啼哭的、面容可怖的婴儿,

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最深最冷的噩梦。可爱?

这触目惊心的面容与这个词形成了最残忍的讽刺。许安扬胃里翻江倒海,

抱着襁褓的手臂肌肉僵硬得像石头,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心力。

他强迫自己移开死死盯着那瘢痕面容的视线,将目光落在婴儿微微***的小小身躯上,

用尽全身力气,从颤抖的喉咙里挤出尽可能轻柔的声音:“哦…哦…宝宝不哭了,

爸爸在这里…不哭了…”他的声音干涩发紧,完全没有记忆中哄亲戚家孩子时的自然流畅,
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。他笨拙地轻轻摇晃着臂弯,

步伐僵硬地在卧室有限的空间里踱步。婴儿的哭声依旧响亮,那扭曲面孔上的缝隙里,

似乎有湿意渗出,不知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。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

许安扬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臂弯这个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重量上,

集中在对抗内心翻涌的恐惧和生理不适上。他不敢停,也不敢去看门口,

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苍白无力的安抚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

但在许安扬的感觉里却像一个世纪,那刺耳的啼哭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,

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,最后,归于平静。婴儿在他怀里安静下来,

那小小的、被疤痕覆盖的头颅微微偏向他的胸口,细小的呼吸声微弱地传来。

几乎就在哭声停止的瞬间,林薇的身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。她依旧系着那条碎花围裙,

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。“哄好了?真厉害。

”她的目光扫过许安扬怀里安静下来的婴儿,又落回到许安扬苍白的脸上,“饭菜快凉了,

先来吃饭吧。”她说着,很自然地走上前,伸出双手,示意将孩子接过去。

许安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、却又强忍着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地将孩子递还给她。在交接的瞬间,

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林薇的手背——温热的,柔软的,与活人无异。

这正常的触感却让他心底的寒意更甚。林薇熟练地接过孩子,轻轻拍***,

仿佛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。她转身走向客厅,示意许安扬跟上。许安扬深吸一口气,

跟在她身后,重新回到那张餐桌旁。温暖的灯光下,红烧肉油亮,青菜碧绿,米饭冒着热气,

一切依旧散发着“家”的气息。但他此刻再看去,只觉得每一道菜的颜色都鲜艳得有些刺眼。

他僵硬地坐下,筷子拿在手里,却感觉有千斤重。规则第二条提到“尽量品尝她做的菜”,

但没有更多提示。他的目光在几盘菜上逡巡,红烧肉的酱汁浓郁,

看不清内在;那盘清炒青菜,看起来似乎是最“安全”的。“怎么了?不合胃口吗?

”林薇抱着孩子坐在他对面,温柔地询问,眼神专注。许安扬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。

这温柔的询问背后,似乎潜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危机。他不能拒绝进食,

也不能表现出怀疑。“没,没有,”他连忙挤出一个笑容,声音有些发干,

“就是……刚才有点着急,缓口气。”他不再犹豫,伸出筷子,夹了一筷子青菜,

迅速送入口中。牙齿咀嚼着脆嫩的菜叶,味道是正常的咸鲜,带着蒜蓉的香气。

他不敢细细品味,几乎是囫囵咽了下去,食不知味。他低着头,快速地***碗里的米饭,

偶尔夹一筷子青菜,刻意避开了那盘红烧肉。他能感觉到林薇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,

那目光温柔依旧,却让他如坐针毡,每一秒都无比难熬。终于,碗里的米饭见了底。

他放下筷子,几乎是抢着说道:“我吃好了。宝宝我来哄吧,你先吃饭。

”他必须把这个“孩子”控制在自己能看到、能接触的范围内,他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,

同时,这也是规则第三条的要求——主动承担。林薇看了看他,

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似乎睡着的婴儿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:“好啊,

我们安扬今天真体贴。”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还给许安扬,叮嘱道:“刚睡着,轻一点。

”宝宝刚一离开林薇的怀抱,落入许安扬手中,那令人心悸的啼哭声便再次爆发出来,

比之前更加响亮和急促,仿佛带着某种被惊扰的不满。

小小的、布满瘢痕的身体在他臂弯里扭动,

那细小的眼睛缝隙似乎都因用力哭泣而张开了些许,露出底下令人不安的暗色。

许安扬顿时手忙脚乱,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信心瞬间瓦解。他笨拙地摇晃着,

嘴里发出无意义的“哦哦”声,但毫无作用。哭声刺穿着他的耳膜,

也像是在挑战他紧绷的神经极限。他下意识地看向餐桌旁的林薇,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,

似乎对这边震耳欲聋的哭声充耳不闻,只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

让许安扬感到一阵寒意。规则第四条说她的举动可能很奇怪,但这漠不关心,算在其中吗?

焦头烂额之际,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浮上心头。是奶奶……小时候他难以入眠时,

奶奶总会用那苍老而温暖的声音,哼唱一首旋律简单、带着乡土气息的摇篮曲。

那调子早已模糊在岁月里,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回响起来。几乎是病急乱投医,他压低声音,

断断续续地、尝试着哼唱起那早已生疏的曲调。他的声音干涩,跑调,

甚至记不清完整的旋律,只能重复着几个核心的音节。然而,奇迹般地,

怀中婴儿那激烈的哭声竟渐渐减弱了。扭动的身体慢慢安静下来,

那瘢痕累累的小脑袋朝着他胸口的方向偏了偏,细弱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、绵长。睡着了?

竟然真的睡着了?许安扬心中充满了荒谬感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庆幸。他僵在原地,

又哼了几遍,确认怀中的孩子彻底沉睡过去,这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身体。

他小心翼翼地、如同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般,将婴儿轻手轻脚地放回卧室的婴儿床上,

拉过柔软的小被子盖好。做完这一切,他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。他退出卧室,

轻轻带上门,回到餐厅。林薇已经吃完了饭,正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。“你辛苦了,

”许安扬立刻上前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体贴,“东西放着我来收拾,你去休息吧。

”他想起规则第二条:家务是共同义务。主动承担,总不会错。林薇动作顿了顿,抬眼看他,

目光里似乎闪过一丝探究,但很快又化为了那惯常的温柔。她没有坚持,

将手中的碗筷递给他,柔声道:“好啊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许安扬接过碗筷,开始忙碌起来。

他将残羹冷炙倒进垃圾桶,把碗盘拿到厨房水槽清洗,擦拭餐桌,将一切归位。水流声哗哗,

伴随着他纷乱的思绪。这位“妻子”,无论是容貌、声音、神态,甚至一些细微的小动作,

都与他记忆中因车祸去世的妻子林薇几乎毫无二致。唯一的,

也是至关重要的区别在于时间点——他失去林薇时,她正怀着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,

满怀期待。而现在,这个“家”里,孩子已经出生了,尽管是以一种如此诡异的状态存在。

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发寒。这不仅仅是“亡妻归来”那么简单,这更像是一种……扭曲的时空,

或者某种基于他记忆和执念构建出来的、却掺杂了可怕异物的畸形产物。收拾完厨房,

许安扬走到客厅,发现林薇并没有去休息,而是坐在梳妆台前,正对着镜子仔细地描画眉毛。

她换下围裙,穿上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,脸上施了薄粉,涂着淡色的口红,

整个人显得温婉又精神。许安扬感到一丝奇怪。在他的记忆里,林薇性格偏于朴素,

除非是重要场合或者他特意要求,平时在家基本不会这样刻意打扮。

唯一一次她主动精心化妆,还是在她怀孕后期,

为了拍摄那套预约已久的“幸福一家三口”孕妇**的时候。那时,

她脸上洋溢着即将为人母的光彩,对镜梳妆时充满了期待和喜悦。而此刻,她妆容精致,

眼神却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一丝许安扬看不懂的漠然。

规则第四条再次浮现:【妻子的举动有时候会很奇怪,请你放心,你的妻子是爱你的。

】他压下心头的疑虑,没有出声询问,只是默默地看着。

林薇似乎透过镜子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手上动作未停,语气平常地开口道:“安扬,

我这两天可能会比较忙,需要你多费心照顾家里和宝宝了。”许安扬心头一紧,

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好,你放心,家里有我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你自己也注意休息。

”林薇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么。她化好妆,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,站起身,

径直走向门口,换上外出的鞋子。整个过程流畅自然,没有一丝留恋,

甚至没有回头看许安扬一眼。“咔哒。”门被关上的声音清晰传来,

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房子里回荡。许安扬僵立在客厅中央,直到确认门外脚步声远去,

才猛地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几乎虚脱。这种短暂的“独处”时间,

对他而言是宝贵的喘息之机,也是探寻真相的机会。他立刻转身,再次走进了卧室。

婴儿床上,那个面容可怖的宝宝依旧沉睡着,发出均匀细微的呼吸声。许安扬定了定神,

决定趁此机会对卧室进行一番彻底的探索。这里是他和林薇曾经最私密的空间,

或许会留下什么线索。而且,宝宝在这里,他也方便随时照看,符合规则第十一条的要求。

他轻手轻脚地行动起来。先是衣橱,里面挂着他和林薇的衣服,

林薇那边的衣物风格、款式都和他记忆中没有差别,甚至连摆放习惯都一模一样。

然后是床头柜,里面只有一些日常用品,

充电器、眼药水、几本孕期保健的书籍——这些书的存在,再次刺痛了他的神经。

他跪在地上,检查床底,只有积攒的些许灰尘。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了靠墙摆放的那张书桌。

这是林薇偶尔用来看书、写点东西的地方。他拉开抽屉,

里面是一些文具、旧照片、票据存根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。他耐心地翻找着,

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硬质的、封面略带磨砂感的笔记本。它被压在几本旧杂志下面,

藏得并不算隐蔽,但在杂乱中也不太起眼。许安扬的心跳骤然加速。他将笔记本抽了出来。

深蓝色的封面,没有任何字样。他深吸一口气,

正准备翻开——“吱呀——”卧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!许安扬浑身一僵,

血液几乎倒流!他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,瞬间将笔记本塞进自己后腰的裤子里,

用上衣下摆盖住,同时脸上迅速堆起一个温和的、带着些许询问意味的笑容,转过身。

林薇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一丝匆忙,说道:“忘了拿车钥匙。

”她的目光在卧室里扫视了一圈,最后落在许安扬身上,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,

径直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钥匙。“我走了。”她说完,再次转身离开。

许安扬维持着脸上的笑容,直到听见大门又一次被关上的声音,才猛地靠在了书桌上,

大口喘气,后背惊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,紧贴着那本硬皮笔记本,

带来一种冰冷而真实的触感。太险了!他惊魂未定,却没有时间犹豫。

他再次掏出那张已经被他反复阅读、边缘有些发软的规则纸条,目光死死锁定在上面。

【规则怪谈:温馨之家】……6.全家福是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,如果全家福碎了,

请不要让你的妻子看见。全家福!这条规则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。

一个家庭必不可少的全家福?在哪里?他从醒来(或者说,进入这个诡异空间)到现在,

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全家福!强烈的探寻欲望驱使他再次行动起来。这一次,

他的目标明确——找到全家福。他走出卧室,开始在整個房子里系统地搜寻。

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风景画和他们的婚纱照——婚纱照上的林薇笑靥如花,与他记忆无误。

电视柜、书架、装饰隔断……没有全家福。他走进书房,这里陈设简单,

书架上多是他的专业书籍和一些小说,墙上空空如也。他甚至检查了玄关、卫生间的墙壁,

依旧一无所获。全家福,这个被规则特意强调的东西,在这个“温馨之家”里,

似乎并不存在。不过,在搜寻过程中,他确实在客厅角落的一个储物篮里,

找到了规则第十一条提到的物品:几罐未开封的婴儿奶粉,以及一大包婴儿尿布。

这些东西的出现,进一步印证了规则的“真实性”。他站在客厅中央,眉头紧锁,

一种无力感和深陷迷雾的茫然笼罩着他。找不到全家福,意味着这条规则目前无法验证,

也无法规避潜在的风险。就在这时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墙上的挂钟。

时针指向一个特定的位置。

规则第十一条的内容清晰地浮现:【宝宝的尿布每一个小时要换一次。】时间到了!

许安扬深吸一口气,暂时将关于全家福、日记本的重重疑虑压下。眼下,

他必须先去完成这项明确规定的“任务”。他拿起一片干净的尿布,走向卧室,

走向那个沉睡着的、面容恐怖的婴儿。许安扬刚推开卧室门,脚步还没站稳,

婴儿床上那令人心悸的啼哭声便猛地炸响,仿佛一个设定好的闹钟,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
那尖锐的声音穿透耳膜,让许安扬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。他愣在原地一瞬,

看着那襁褓中扭动的、布满瘢痕的小小身躯,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。该抱起来?

还是直接换?

规则第十一条的内容如同冰冷的文字浮现在脑海:【宝宝的尿布每一个小时要换一次。

】每小时一次!这频繁到不正常的要求,本身就是一种规则施加的压力。他心里警铃大作,

不敢再耽搁,生怕延误片刻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。他快步走到婴儿床边,

强忍着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,小心翼翼地解开襁褓。那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更加浓郁了。

他屏住呼吸,动作僵硬却不敢停顿,笨拙地扯下已经污湿的尿布。过程中,

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凹凸不平、异常柔软的皮肤,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,

恶心感直冲喉咙。他死死咬住牙关,才没有当场吐出来。快速用湿纸巾擦拭,

然后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干净的尿布垫好、固定。整个过程中,婴儿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歇,

那扭曲面孔上的缝隙似乎都在控诉着他的笨拙。换好尿布,他重新将襁褓裹好,

然后依照之前“有效”的方法,僵硬地抱起孩子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

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地哼唱起那首古老的摇篮曲。或许是因为不适感消失了,

又或许是那诡异的曲调再次起了作用,婴儿的哭声渐渐平息,再次沉沉睡去。

许安扬如同打了一场硬仗,浑身虚脱。他将孩子轻轻放回床上,仔细盖好被子,

然后迅速将换下来的脏尿布处理好,扔进专门的密封垃圾桶。他冲到卫生间,

用肥皂和流水反复搓洗双手,直到皮肤发红,仿佛想要洗掉那黏腻的触感和无形的污染。

做完这一切,他才真正松了口气。确认婴儿依旧安睡,房门紧闭,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打扰。

他走到房间角落的单人沙发旁坐下,从后腰处掏出了那本深蓝色封面的笔记本。

指尖微微颤抖,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与期待的心情,他翻开了日记本的硬质封面。

10月1日晴我很高兴,安扬说要带我出去旅游,让我放松心情,

我们今天规划这几天假期的行程。10月2日晴今天我们在本地著名的景点玩,

但是人太多,给我挤得喘不过气来,跟安扬说了这件事,安扬也跟我一起抱怨,

最后我们找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游玩。10月3日阴今天天气不怎么明媚,不是很想出去,

跟安扬待在家里,安扬在忙,有一个邻居过来敲门来找安扬帮忙,安扬停下来,和我过去看,

这个邻居打扮得很漂亮,安扬看的眼镜都直了,我很生气,感到来者不善,一口回绝,

邻居走了,安扬好像很失望,是错觉吗?

10月4日晴上午今天要出去拍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,我好高兴啊,虽然我怀着身孕,

但我还是想打扮得美美的。10月4日晴下午拍完照片回家,我感觉怪怪的,整个路上,

好像有一双奇怪的眼睛盯着我,我将我的直觉告诉安扬,安扬安慰我没有什么。

10月5日雨天气预报今天是晴天,却下雨了,真倒霉,

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,有人突然敲门,我和安扬一起看猫眼,是个陌生人,

他的穿着怪怪的,一身黑,看不清脸,安扬出声把他赶走,听到安扬的声音,

陌生人先是一怔,停了一会儿,走了。10月6日晴上午安扬出去上班了,

昨天那个陌生人又来了,他敲了我家门,在我家门口徘徊,他似乎走了,我放下心来,

准备午餐。10月6日晴下午安扬不在家,我待在家里听轻松的音乐,

做运动准备放松时,那个陌生人又来了,我害怕极了,但心里又想,他没那个本事开我家门。

10月7日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。10月7日之后,只剩下几页焦黑的边缘,

像是被火焰贪婪地***过,强行中断了所有的记录。那突兀的断裂感,

让许安扬的心猛地一沉。他仿佛能感受到执笔之人当时的惊恐与无助,

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介入了这本私人记录。日记里记载的事情,桩桩件件,他都记得。

那确实是他们曾经真实经历过的——国庆假期短暂的出游,

因为人多而扫兴;邻居那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借工具,他当时确实多看了几眼,

引得林薇醋意大发;拍摄孕妇**那天,林薇确实容光焕发;她也确实提到过感觉被人跟踪,

但他当时只以为是孕妇情绪敏感,

并未深究;还有那个雨天出现的、行为诡异的陌生黑衣人……所有这些细节,

都与他的记忆严丝合缝。直到10月6日下午,日记停笔。而现实是,10月7日,

林薇在家里被火吞噬了。那么,10月7日那天,到底发生了什么?这本日记为何被烧毁?

那个黑衣人是谁?林薇最后的直觉,是否预示了这场“意外”并非偶然?

无数的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住许安扬的心脏,越收越紧,几乎让他窒息。这个“家”,

这个“妻子”和“孩子”,似乎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亡者复生,它们与那场悲剧之间,

存在着某种他尚未洞察的、黑暗而扭曲的联系。他合上日记本,

如同触碰烙铁般迅速将其重新藏好。不能让她发现。

规则第六条提到全家福碎了不能让她看见,那这本记载了“过去”的日记,恐怕更是禁忌。

接下来的时间,许安扬强迫自己按照“规则”行动。他将家里仔细打扫了一遍,

履行着“好丈夫”的义务。每一个小时,他都会准时进入卧室,

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极度不适,为那个面容恐怖的婴儿更换尿布。每一次触碰那异常的皮肤,

听到那嘹亮的啼哭,再靠着那首诡异的摇篮曲将其哄睡,都像是在重复一场精神酷刑。

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在一个充满恶意的剧本里扮演着角色。

下午4:10,他走进厨房,开始准备晚餐。冰箱里的食材看起来很普通,

他尽量选择简单的菜式,避免触碰那些可能隐藏着未知风险的肉类。烹饪的过程他心不在焉,

耳朵始终竖着,警惕着任何异常的声响。4:50,他将做好的两菜一汤端上餐桌,

摆好碗筷。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,窗外夕阳的余晖给客厅镀上一层暖橙色的光,

一切看起来安宁而温馨。就在这时——“咚咚咚!咚咚咚!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,

打破了这片虚假的宁静。许安扬的心脏骤然收缩!

规则第五条:【邻居遇到麻烦可能会敲门请你帮忙,请不要帮忙,不然你的妻子会生气。

】以及规则十二条:【如果有陌生人到你家敲门请保持警惕。】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门后,

没有立刻开门,而是压低声音,带着警惕问道:“谁?”门外,

传来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、温柔的女声,带着一丝急促:“安扬,是我,快开门啊!

我忘了带钥匙了!”是林薇的声音!许安扬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拧动门锁,妻子回来了,

开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然而,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锁时,

他的目光猛地扫过了墙上的挂钟——时针,清晰地指向4:55!

规则第十三条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:【如果妻子出门了,

她一定会在下午5:00准时到家。】5:00准时!不是4:55!

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,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。门外这个声音……是假的!

或者说,不是他应该在这个时间点放进来的“妻子”!“安扬?你怎么了?快开门啊!

外面好冷!”门外的“林薇”声音带上了几分委屈和不解,敲门声也变得重了一些。

许安扬死死咬住下唇,背靠着门板,用身体抵住,一声不吭。他不能回应,不能开门!

规则只说了5:00到家,并没有说提前五分钟会出现的是什么!“许安扬!你干什么呢!

开门!”门外的声音开始变得焦躁,温柔褪去,染上了明显的不悦和怒气。

敲门声变成了撞击,“砰!砰!砰!”一下又一下,沉重得仿佛不是人手在敲,

而是用什么重物在砸门。门板在他的后背传来剧烈的震动,连带着他整个心脏都在跟着颤抖。

他紧紧闭上眼睛,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,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滑落。

他死死记住规则第五条——不能让“妻子”生气?不,这条规则的前提是“邻居”敲门帮忙。

那现在门外这个试图提前闯入的“妻子”,她的“生气”会带来什么?他不敢想象。“开门!

我知道你在里面!许安扬!你竟敢把我关在外面!”尖利的声音伴随着疯狂的砸门声,

仿佛门外是一只被激怒的凶兽,随时要破门而入。许安扬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,

几乎要断裂。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抵住门,像一尊石雕般一动不动,在心里默默读秒。

每一秒都漫长如年。终于,在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的两分钟煎熬后,门外的声音和撞击,

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骤然停止了。一切归于死寂。许安扬虚脱般地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,

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衣服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,紧贴在皮肤上,带来冰凉的触感。

他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。他抬起头,死死盯着墙上的钟。

当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数字“5”时——“叮咚——”清脆悦耳的门**响起。紧接着,

是林薇那熟悉、温柔,带着一丝歉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“安扬,我回来了,开门吧。

”这一次,声音平和,没有任何异常。许安扬挣扎着爬起来,深吸几口气,

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紊乱的呼吸,然后伸手,拧开了门锁。门外,

林薇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,脸上带着盈盈笑意,手里拿着一个用精致包装纸包好的方形相框。

她看起来和出门时没什么不同,妆容依旧精致,神态自然。“路上看到这个,觉得很好看,

就买回来了。”她笑着将手中的相框递给许安扬,“是我们家的全家福哦,你收好吧。

”许安扬的心脏又是一跳。全家福!规则第六条强调的东西,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!

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框,触手冰凉。“饭菜已经做好了,碗筷也放好了,你先去吃吧。

”许安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,“我去给宝宝换尿布,时间差不多了。

”林薇点了点头,似乎对他的安排很满意,应了一声“好”,便径直走向餐厅。

许安扬关上门,拿着那幅全家福,快步走回卧室。他将相框小心地放在书桌上,

先是按照惯例,给刚刚醒来开始哼哼的婴儿换了尿布,哄了片刻,待其再次安静后,

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幅全家福。他仔细打量着。照片上,他和林薇紧紧相依,

脸上都洋溢着灿烂幸福的笑容。背景是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公园,阳光明媚。林薇的打扮,

正是日记里提到的10月4日拍摄孕妇**时的那一身——一条优雅的藕粉色长裙,

衬得她肤色白皙,孕期带来的丰腴更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光。她笑得那么美,

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,那笑容具有一种奇异的、夺人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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