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柯言，一个平平无奇的风投分析师。同事们觉得我有点闷，除了数据什么都不懂。

老板觉得我好用，因为我做的报表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错。没人知道，我最擅长的事，

是把别人藏在***里的秘密，用代码一行一行扒出来。那天，

我被朋友硬拉去一个叫“未来财富峰会”的地方，听一个油头粉面的“大师”吹牛。

他说他要用一个叫“元链绿洲”的项目，带大家实现财富自由。会场里的人都疯了，

像看见了神仙。只有我，看着他PPT上那个漏洞百出的数据模型，想笑。朋友劝我别惹事。

我没想惹事。我只是在提问环节，站起来，礼貌地请教了三个问题。三个，在专业人士看来，

小学生水平的问题。然后，那个价值十亿的“神话”，像个被戳破的气球，在我面前，炸了。

1.披着羊皮的狼我叫柯言。在星海资本，我就是个隐形人。我隔壁工位的艾米，

香水能熏半个楼层，一个季度换三个男朋友。我对面工位的杰森，Po衫领子永远立着，

张口闭口都是上亿的项目。我呢？我负责给他们的PPT改错别字，给他们的报表对数据。

艾米冲我喊：“柯言，帮我拿下快递。”杰森把一沓文件扔我桌上：“柯言，这个模型，

下午之前跑完。”我点头，说好。然后戴上我那副防蓝光的平光眼镜，

把他们名字后面跟着的猪头表情包，从我的备忘录里删掉。这份工作，是我妈托关系找的。

她说女孩子家家，不要在外面搞那些“危险”的东西，安安稳稳坐办公室，找个好人嫁了，

才是正经事。她说的“危险”的东西，是我以前的**。比如，帮某个上市公司的对家，

找到他们财务报表里被藏起来的几个亿。再比如，帮某个被PUA的女明星，

从她渣男男友的电脑里，把他出轨的一百多个视频证据，打包下载。这些事，我妈不知道。

星海资本也不知道。在他们眼里，我就是柯言，一个毕业于普通大学金融专业，有点内向，

做事还算认真的小透明。挺好的。我喜欢这种不被人注意的感觉。

像一只在森林里披着羊皮的狼，能安安静静地观察所有猎物。周六，

我本来打算在家睡个昏天黑地。结果一大早，就被我发小周萌萌的电话给炸醒了。“言言！

救命！快来陪我！”周萌萌，一个脑袋里全是粉色泡泡的恋爱脑。最近，她不谈恋爱了，

改搞钱了。“去哪？”我声音嘶哑，眼睛都睁不开。“未来财富峰会！我跟你说，

这可是我花了九千九百八抢到的票！主讲人金宸大师，你知道吗？币圈神话！白手起家，

三年赚了三十个亿！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。金宸这个名字，我好像在哪听过。我打开电脑，

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，一个加密的私人数据库被调取出来。输入“金宸”。

屏幕上跳出一份履历。原名，金二蛋。三年前，因为组织传销，被判了两年。去年刚放出来。

履历下面，还附着一张照片。照片上的男人，穿着一件紧身恤，露出两条花臂，

笑得一口大黄牙。和他现在西装革履、戴着金丝眼镜的“大师”形象，判若两人。

我叹了口气，给周萌萌回了条信息。“地址发我。”没办法，谁让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呢。

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，把下个月的房租，送给一个叫金二蛋的男人吧。

我从衣柜里随便扒拉出一件灰色卫衣，套上牛仔裤，素面朝天地出了门。

会场在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，金碧辉煌的宴会厅，水晶吊灯亮得晃眼。门口铺着红毯，

两边摆满了金宸大师的人形立牌，上面写着各种激动人心的标语。“抓住时代风口，

你就是下一个亿万富翁！”“思维一变，市场一片！”我一进去，

就被那股狂热的气氛给震住了。宴会厅里坐满了人，一个个西装革服，

脸上写满了对财富的渴望。他们手里挥舞着荧光棒，像在参加某个明星的演唱会。

周萌萌在角落里冲我拼命招手。“言言，这里！”她化着精致的妆，穿着一身名牌，

看起来比我还像来搞钱的。“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？”她小声埋怨我。“舒服。

”我坐下来，打量着四周。音响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。舞台上，干冰烟雾缭绕。

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主持人，正用一种打了鸡血的语调，高声嘶吼。“朋友们！

你们准备好了吗？你们想不想知道，财富的终极密码？！”“想！”台下山呼海啸。

“你们想不想，让金钱为你们工作，而不是你们为金钱奔波？！”“想！”“那么，

就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，最疯狂的尖叫，有请我们的创富导师，

我们的人生明灯——金宸大师！”音乐声陡然拔高。聚光灯唰地一下，打在舞台中央。

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，外面套着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，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，

在一片烟雾中，缓缓升起。他面带微笑，张开双臂，享受着众人的欢呼。“谢谢，谢谢大家。

”他的声音很有磁性，不疾不徐，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力量。“今天，能站在这里，

我很感慨。三年前，我和你们一样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，拿着每个月几千块的死工资，

看不到未来的希望。”他开始讲他的故事。一个普通人逆袭的神话。从被老板辞退，

到睡地下室，再到偶然间接触到“区块链”，从此开启了传奇人生。故事讲得很好，

声情并茂，细节满满。台下不少人都听得眼圈发红，感同身受。周萌萌也听得一脸崇拜，

抓着我的胳膊，激动地说：“言言，你听，大师太不容易了。”我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
我只是默默地打开手机，把金二蛋那张穿着紧身恤，露着花臂的照片，放大，

和他现在这张慈眉善目的脸，做了一个仔细的比对。嗯，鼻子应该是垫过，下巴也削了。

双眼皮，大概是埋的线。是个狠人。对自己都这么狠，对别人的钱包，只会更狠。

2.十个亿的空气金宸大师的故事讲完了。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。他喝了口水，

微微一笑，开始进入正题。“我知道，大家今天来这里，不是为了听我诉苦的。

大家想知道的是，如何才能像我一样，抓住机遇，实现财富的跃迁。”“对！

”台下又是一阵呐喊。“那么，今天，我就把我成功的秘诀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！

”他身后的大屏幕，瞬间亮起。四个闪闪发光的大字，跳了出来。

【元链绿洲】“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，一个即将打败世界，创造无数财富神话的伟大项目！

”金宸的声音，充满了**。他开始介绍这个项目。说实话，我听了十分钟，

都没太搞懂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嘛的。里面混杂了太多高大上的名词。

区块链、元宇宙、NFT、绿色能源、碳中和、人工智能……基本上，

这几年市场上什么概念火，他就往里装什么。按照他的说法，

“元链绿洲”是一个去中心化的虚拟世界。用户可以在里面购买“数字土地”，

在土地上种植“能量树”。“能量树”会吸收现实世界中的“碳排放”，

通过一种神秘的“量子算法”，转化成一种叫“绿洲币”的虚拟货币。这个“绿洲币”，

可以在他们的平台上交易，也可以兑换成现实中的货币。“朋友们，你们想一想！

”金宸在舞台上走来走去，挥舞着手臂。“我们这个项目，既符合国家碳中和的大政方针，

又搭上了元宇宙的超级快车，还运用了最前沿的区块链技术！它是集三大风口于一身的，

王炸项目！”他停顿了一下，看着台下那些已经听得两眼放光的观众。“有人可能会问，

这个‘绿洲币’，它有价值吗？它能赚钱吗？”“我来告诉你们！”他打了个响指。

大屏幕上，出现了一张K线图。一条红色的曲线，从左下角，以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角度，

笔直地冲向右上角。“这就是‘绿洲币’内测期间的走势图！从一分钱，

一路飙升到现在的五十块！整整五千倍的涨幅！”“哇！”全场哗然。

所有人都被那个夸张的涨幅给惊呆了。周萌萌倒吸一口凉气，

在我耳边说：“五千倍……我的天，投一万块，就变五千万了？”我没理她。

我看着那张K线图，嘴角抽了抽。这图P得也太不走心了。连个成交量都没有，

就一根光秃秃的线。幼儿园小朋友画画，都比这个真实。但现场，没人质疑。

所有人都被“五千倍”这个数字砸晕了。金宸很满意大家的效果。“这还只是开始！

”他高声宣布。“今天，‘元链绿币’将正式公开发售！初始定价，一块钱！而且，

为了回馈今天到场的各位贵宾，我们还有一个超级福利！”“前一百名认购的用户，

我们将额外赠送50%的‘绿洲币’！”“也就是说，你投十万，到手的就是十五万的币！

开盘即赚百分之五十！”轰！现场彻底炸了。“我要买！”“别跟我抢，我先来的！

”“刷卡！刷卡！在哪刷卡！”一群人疯了似的，往舞台前面挤。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安，

赶紧上前维持秩序。周萌萌也激动地站了起来，拉着我的手。“言言，我们也去买！

这简直就是送钱啊！”我把她拽回座位。“坐下。”“你干嘛呀！去晚了就抢不到了！

”她急得直跺脚。“放心，”我看着台上那个被众人簇拥，如同神明一般的金宸，淡淡地说，

“这个钱，你想送，他都送不出去。”“什么意思？”周萌萌一脸不解。我打开手机计算器，

按了几个数字给她看。“他说他的目标，是融资十个亿。”“是啊，大师说了，

这是为了项目更好的发展。”“你知道十个亿，堆在一起，是什么概念吗？”周萌萌摇摇头。

“如果都是百元大钞，重量超过十吨。需要用两辆大卡车才能拉走。”我顿了顿，继续说。

“而如果，是通过银行转账。任何一笔超过五十万的对公转账，都会受到央行的严格监管。

他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，通过上千个个人账户，把十亿资金洗干净，还不被发现。

”“你觉得，可能吗？”周萌萌愣住了。她虽然恋爱脑，但不傻。

“所以……他今天根本就没打算收钱？”“当然。”我指了指那些挤在前面，

吵着要刷卡的人，“你看，喊了这么半天，有谁付钱成功了吗？”周萌萌仔细一看，果然。

那些工作人员，只是拿着POS机，在假模假样地操作，嘴里不停地喊着“系统繁忙，

请稍等”。“那他搞这么大阵仗，图什么啊？”“图名气，图流量。

”我看着金宸身后的大屏幕，上面循环播放着一个二维码。“他今天真正的目的，

是让你们扫这个码，下载他的APP，在他的平台上注册。

”“他用一个虚假的‘暴富神话’，先把你们圈进来。然后，他会用各种小恩小惠，

让你们慢慢投钱进去。”“一开始可能是一百，一千。你们会发现，平台上的币价，

真的在涨。你们赚到钱了，还能提现。”“等你们彻底相信了，

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的时候……”我没再说下去。但周萌萌已经懂了。她的脸，

瞬间变得煞白。“这……这是个骗局？”“不然呢？”我收起手机，靠在椅子上。

“一个漏洞百出，连商业逻辑都不能自洽的项目。一个全靠喊口号，

讲故事来煽动情绪的‘大师’。”“这不是骗局，什么是骗局？”周萌萌不说话了。

她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，眼神里充满了后怕。会场里的气氛，依然狂热。

金宸站在台上，享受着众人的膜拜。他以为，他已经掌控了全场。但他不知道。角落里，

有一只披着羊皮的狼，已经磨好了她的爪子。3.第一个举手的人狂热的认购潮，

在工作人员“系统崩溃”的借口下，暂时告一段落。金宸示意大家安静。“朋友们，

我知道大家的热情很高。但是不要急，我们的‘元链绿洲’，是为每一位有缘人敞开大门的。

”“接下来，是我们的提问环节。大家对我们的项目，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，都可以提出来。

金某人，一定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他话说得漂亮，姿态也放得很低。

好像真的在为大家答疑解惑。台下立刻有好几只手举了起来。金宸随手点了一个坐在第一排，

穿着金戴银的中年男人。那男人接过话筒，满脸堆笑。“金大师您好！我就是想问问，

这个项目这么好，我们以后能不能跟您长期合作，搞个区域**什么的？”这问题，

显然是个托。金宸哈哈一笑：“这位朋友很有眼光啊！我们的**计划，已经在筹备当中了。

具体细节，大家可以会后咨询我们的工作人员。”接着，他又点了一个年轻女孩。

女孩一脸崇拜地看着他：“大师，您就是我的人生偶像！您能给我签个名吗？

”现场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。金宸也显得很高兴，当场满足了她的愿望。接下来的几个问题，

也都是类似的东西。要么是吹捧，要么是问一些无关痛痒的皮毛。整个提问环节，

变成了一场大型的商业互吹和个人粉丝见面会。周萌萌在旁边看得直撇嘴。“这也太假了吧。

”“正常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任何骗局，都需要有‘气氛组’来烘托。”眼看着，

提问环节就要结束了。主持人已经准备上台说结束语了。我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放下，然后，

慢慢地，举起了我的手。我的动作，并不显眼。在一片已经放下的手臂中，

我这只孤零零举起的手，显得有点突兀。但舞台上的灯光太亮，金宸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。

主持人已经开始念结束词了。

“非常感谢金大师今天为我们带来的精彩分享……”我依然举着手，没有放下。

坐在我旁边的周萌萌，紧张地拽了拽我的衣角。“言言，你干嘛呀？”“提问。”“你疯了！

你想干什么？”她快急哭了，“我们安安静静听完，走人不就行了吗？你站起来，

会得罪人的！”我看了她一眼。“如果今天，坐在这里的是你妈，你还会觉得，

安安静静走人，是正确的选择吗？”周萌萌愣住了。她想到了她那个一辈子省吃俭用，

却总爱在外面买各种三无保健品的妈。她不说话了。也许是我的坚持，

终于引起了台上人的注意。金宸的目光，终于落在了我身上。他看到我，愣了一下。

大概是我的穿着，和这个会场显得格格不入。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，素面朝天，

戴着一副看起来就很廉价的黑框眼镜。怎么看，都像个走错地方的大学城。他的眼神里，

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但他还是维持着大师的风度，冲主持人抬了抬手。主持人会意，

立刻改口。“哦，我们看到，那边还有一位女士有疑问。好的，

那我们就把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，留给这位女士。”一个工作人员，拿着话筒，

朝我走了过来。全场的目光，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。我能感觉到，那些目光里，

充满了审视，和一丝丝的不耐烦。大概是觉得我耽误了他们“发财”的时间。

周萌萌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。我冲她笑了笑，示意她安心。然后，我接过话筒，站了起来。

我没有马上开口。我先是看着台上的金宸，微微鞠了一躬。“金大师，您好。

”我的声音不大，但通过话筒，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。金宸看着我，

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。“这位女士，你好。请问你有什么问题？”他的语气很温和，

甚至带着一点长辈对晚辈的鼓励。但我知道，在他的笑容背后，是高高在上的俯视。他觉得，

我最多也就是问一个“这个项目保不保本”之类的，小白问题。

他已经准备好了几套标准话术，来应付我。可惜。他想错了。今天，他遇到的，

不是一只迷途的羔行，而是一只，早就对他虎视眈眈的狼。4.温柔的第一刀我扶了扶眼镜，

看着台上的金宸，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。“金大师，首先非常感谢您刚才的分享，

我听完之后，感觉受益匪浅，对您的‘元链绿洲’项目，也充满了信心。

”我先给他戴了顶高帽。伸手不打笑脸人。这是我妈教我的。金宸脸上的笑容，更深了。

“谢谢你的认可。”“不过呢，我个人对于商业模式方面，还有一点小小的困惑，

想请教一下大师。”“请讲。”他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，显得非常大度。“好的。

”我点点头，然后用一种非常平和，甚至有点像学生请教老师的语气，缓缓地开了口。

“您刚才提到，‘元链绿洲’的核心盈利点，来自于‘绿洲币’的价值增长。而这个增长，

又源于大量新用户的不断涌入。我的问题是，您有没有对这个项目的用户增长模型，

进行过具体的测算？”我停顿了一下，确保他听清了我的问题。然后，

我继续用那种温和的语调，补充道。“比如说，项目的用户获取成本（CAC），

和用户的终身价值（LTV），这两者之间的比例，大概是多少？”“当新用户增长速度，

无法覆盖老用户的收益兑付时，也就是说，当LTV小于CAC时，

项目有没有相应的预警机制和应对方案？”“或者说，有没有可能，这个模型的本质，

其实就是后面的人，为前面的人买单？”我的问题，问完了。整个会场，一片寂静。

所有人都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茫然。他们听不懂。什么CAC，LTV，什么预警机制。

这些词，对他们来说，太陌生了。就连我旁边的周萌萌，也一脸懵地看着我，

仿佛不认识我一样。但是，有人听懂了。台上的金宸。他脸上的笑容，明显僵硬了一下。

虽然只有一瞬间，但我看得很清楚。他没想到。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女孩，

会问出这么专业，这么尖锐的问题。我的问题，其实很简单。我就是在用最专业的金融术语，

问他一句话：你这个东西，是不是庞氏骗局？这是一个死穴。他不能承认。一旦承认，

他的人设就崩了。但他又不能直接否认。因为我问的，是具体的数据模型。他如果答不上来，

或者***，在真正的内行面前，只会漏洞百出。他沉默了大概五秒钟。大脑在飞速运转，

寻找着应对的话术。而这五秒钟的沉默，在这样喧闹的会场里，显得格外漫长。

台下开始出现一些窃窃私语。金宸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他清了清嗓子，

重新挤出一个微笑。“这位女士，问的问题，非常好，非常专业。”他先是肯定了我。

这是常见的话术，先拉近关系，缓解对立情绪。“看来，你也是对金融投资，有一定了解的。

”“不过呢，”他话锋一转，“你刚才提到的那些模型，比如CAC，LTV，

这些都是传统互联网行业的估值模型。用它们来衡量我们‘元链绿洲’，是不合适的。

”“为什么呢？”他自问自答。“因为，‘元链绿洲’，是一个打败性的，开创性的项目！

它打破了所有传统的商业逻辑！我们不能用旧地图，来寻找新大陆，对不对？

”台下立刻响起一阵附和声。“对！大师说得对！”“就是，老观念要改改了！

”金宸看了一眼台下的反应，松了口气。他觉得，他已经成功地把问题，从具体的商业模型，

转移到了虚无的“思维观念”上。他看着我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。“我们‘元令绿洲’，

更看重的是社区的共识价值，是生态的赋能价值。这不是简单的数学公式，能够计算出来的。

这是一种信仰！”“所以，这位女士，我建议你，可以打开自己的格局，用一种更超前，

更宏大的眼光，来看待我们的项目。”他想就这么把我打发掉。可惜。我并没有坐下的意思。

我依然拿着话筒，静静地看着他。等他说完，等会场的掌声停下。我才再次开口，

声音依旧温和，甚至还带着一丝歉意。“谢谢大师的指点。可能确实是我的格局太小了。

”“不过，我还有第二个问题，想请教一下。”金宸的眉头，微不可查地，皱了一下。

5.他开始流汗了金宸脸上的表情管理，出现了一丝裂痕。他大概以为，

我只是个爱较真的学生，被他用“格局”、“信仰”这种话术一通忽悠，

就该灰溜溜地坐下了。他没想到，我还敢站着。还要问第二个问题。他的眼神里，

闪过一丝不耐烦。但当着几百人的面，他不好发作。他只能强撑着微笑，点了点头。“好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