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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检那天,我刷到抖音话题的“小说走进现实”挑战。
被顶上高赞的,是一张床照动图。
隔着朦胧的玻璃,
依稀能看见古铜色身体压住雪白娇躯。
两人吻得难舍难分,直接性张力拉满。
“啊啊啊这就是我心目中的霸总和万人迷!”
“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吗!”
“跪求你们拍一部!”
可我却眼尖地瞥见男人胸口刻的“Y”,
心不由一颤。
那是我第一次流产时,宋逾白给自己的惩罚。
他说:“名字刻心上,永世不相离。”
可现在,那“Y”被另一个女人抓出红痕。
而他甩出的那片胸贴。
是我给妹妹的成人礼物。
......
那片污浊的胸贴飞速扑向镜头,
就像一记狠厉的耳光隔空抽在我的脸上。
我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,点进了发布者的主页。
她的置顶视频是一张兔女郎对镜**的照片,
配文:【小兔子终于被宋先生吃干抹净。】
短短几个字瞬间击碎了我心中仅存的幻想,
心仿佛被大手攥住,疼到几乎无法呼吸。
一个是我相恋十年的老公,另一个是与我相依为命的亲妹妹。
可笑的是两人在我面前表演相看两厌,
背地里居然联手给我戴上了绿帽子。
“阿颜,产检结果出来了吗?我这边临时开会今天没法陪你了。”
我眼神空调地听着宋逾白的声音,连电话什么时候接通的都不知道。
“阿颜?你怎么,”他突然被打断,痛苦地闷哼了一声。
医院所有嘈杂的声音被我屏蔽,我耳尖地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,
苏夏夏自以为小声地嬉笑了一声,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。
“逾白哥哥,爱姐姐还是爱我?”
电话被猛地挂断。
屏幕熄灭前,我看见苏夏夏发布了新视频:
昏暗的私人影院,那件我今早亲手替宋逾白穿上的西装,
此刻正松松垮垮地披在苏夏夏的肩上。
配文只有四个字:【野餐结束。】
一瞬间,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头顶,
手指不听使唤地颤抖,每一个字都敲得很慢,
【偷来的东西,用得顺手吗?】
几乎同时,苏夏夏秒回:
【偷来的才**,宋先生就喜欢我这么野的。】
这句话如利刃一般戳着我的心脏,将我心口处搅得血肉模糊。
似乎是为了宣告**,她又挑衅地追评,
【谁偷谁的还不一定,也许是物归原主罢了。】
这行字在我眼前不断放大、逼近,
又瞬间幻化成了苏夏夏讥诮的笑脸,
她眼里闪着戏谑,诅咒般恶毒地重复,
“物归原主”。
这四个字在我脑海里不停地冲撞,
撞得我眼前发黑,撞得我胃里翻江倒海。
我终是没忍住弯腰将苦涩的胆汁都吐了出来,
路过的小护士连忙搀扶我去休息区,
“女士,您孕反这么严重,下次不要逞强一个人来产检了。”
一杯红枣茶递到我面前,
我呆呆地望着那张与苏夏夏一般年纪的稚嫩面庞,
眼泪突然汹涌滑落。
其实爱与不爱一切早就有迹可循。
六次产检,每一次宋逾白都因为临时有事而来不了。
他总能找到不同借口,
在我心中不安埋下怀疑的种子时,
苏夏夏便会及时出现,抱着我的胳膊,出声指责,
“我姐姐一个高龄产妇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,宋教授你真禽兽啊。”
一向沉稳少言的宋逾白则像换了个芯子,
两个吵得不可开交,一前一后摔门离去。
而我却傻乎乎地被安排进他们***的剧本里,
苦口婆心地劝两人为了我和平相处,维持这个小家的安宁。
冒着热气的红枣茶混着眼泪入口,我被烫得浑身一颤,
茶水不小心泼到了被子上,我语无伦次地道歉,
“对不起......对不起......”
在护士的温柔安慰中,我抬眼望着镜子里眼角悄悄爬上细纹的自己,
一字一句,认真地对她说,
对不起苏颜,把你十年的青春喂了狗。
对不起苏颜,把你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喂给了白眼狼。
对不起苏颜,没能让你为自己而活。
我摸着尚未感受到胎动的肚子,好像一下子从迷雾中走出。
这个虚伪的家早就腐烂,
是我混淆了爱与责任,
这一场笑话也该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