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霜儿总是“不小心”。
送我的衣服里藏着“忘记”取下的毒针,递给我的茶中“不小心”下了药,与我游湖时能不小心被绊一跤推我下水。
可每次还不等我发作,裴松云便先将她护在身后,劝我大度一点:“嫂嫂怎么会是真的想要伤害你呢?”
“你既没有真的受伤,就不要再小题大做了。”
他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失望,就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一般。
为了两家婚约,我一次次退让。
可现在,他竟想要在与我的新婚之夜,先去陪林霜儿一晚。
莫大的羞辱感几乎要将我淹没,我再也无法退让分毫。
我提高嗓音,厉声质问道:“裴松云,你敢再说一次你要我做什么吗?”
裴松云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:“你嚷什么?我不过是让你让开,我将嫂嫂先扶回房间休息而已。”
“陈月荣,你今日怎么回事?往日的你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该不会你是觉得自己已经嫁入侯府,所以就本性毕露了吧?”
说到这里,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:“我告诉你,只要我在侯府一日,你就别想欺负嫂嫂!”
林霜儿躲在他的身后,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收起那副可怜模样,朝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。
她知道的,每次这种时候,裴松云总会义无反顾地护着她,无论她做错了什么,最后道歉服软的总会是我。
哪怕我是丞相千金,却也不得不一次次给她这个孤女低头认错。
只因她是裴松云的“嫂嫂”。
可这一次不一样了。
我冷下神色,拍拍手召来陪嫁的丫鬟,伸手指向林霜儿:“来人啊,把她给我请出去。”
一时之间,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被我们几个人闹出的动静所吸引。
“陈月容!你发什么疯!”
林霜儿还未作出反应,裴松云先沉了脸。
他似乎没想到我今天会屡次“不懂事”,甚至当众不给他面子。
他眼里的羞恼几乎要溢出来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皱眉凶道:“你到底在胡闹什么?明明是你无理取闹,还不快给嫂嫂道歉,给大家一个交代。”
林霜儿站在他身后,很配合地红了眼圈,仿佛一朵被人欺凌的小白花。
我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语,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这三年来到底是谁在胡闹,我不相信饱读圣贤书的裴松云不知道。
以往的我只当他怜惜寡嫂,从未计较。
可如今,我再也不想忍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