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三周年纪念日，我用心地准备了烛光晚餐，等来的却是沈聿一夜未归。第二天一早，

财经头条的推送炸裂了我的手机——“科技新贵沈聿携手钢琴家温雅出席慈善晚宴，

金童玉女，疑似破镜重圆”。照片上，他西装革履，

温柔地为穿着晚礼服的温雅披上自己的外套，眼神里的缱绻，是我从未见过的。温雅，

他藏在心底十年，连名字都不曾对我提起的白月光，就这样高调回国了。

他终于在中午回到家，身上还带着陌生的香水味。面对我的质问，

他只是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，将那份印着他和温雅照片的报纸扔进垃圾桶。“她刚回来，

一个人很可怜，苏念，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？”那一刻，我感觉自己十年的爱，像报纸一样，

被他轻飘飘地丢弃了。1.“懂事？”我看着他英俊却冰冷的侧脸，

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浸满玻璃渣的棉花，又堵又痛。“沈聿，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

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，但尾音还是忍不住地颤抖。他动作一顿，似乎才想起来。

“抱歉，我忘了。”他语气平淡，没有丝毫愧疚，“昨晚温雅的欢迎宴，很多朋友都在，

走不开。”走不开。多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，

就抹杀了我从前一天下午就开始的忙碌和一整晚的等待。桌上，精心烹饪的牛排早已冰冷，

娇艳的玫瑰也蔫了花瓣，蜡烛流干了最后一滴泪，一切都像是我死掉的心。

“她只是一个朋友，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沈聿脱下外套，随手扔在沙发上，

那上面还残留着不属于我的香气。我死死盯着那件外套，自嘲地笑了。十年，

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公司上市，见过他意气风发，也见过他落魄潦倒，

却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第二个女人的香水味。温雅是第一个。或许，也是唯一一个。

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，来电显示是“温雅”。沈聿几乎是立刻就拿起了手机，

脸上瞬间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温柔。“喂，小雅？”他的声音，

是我在梦里都渴望的温柔。我站在原地，像一个局外人，

听着他轻声细语地安抚电话那头的女人。“别怕，我马上过去。”“你乖乖在家等我，嗯？

”挂断电话，他拿起刚脱下的外套，看都没看我一眼，径直走向门口。“温雅情绪不太好，

我过去看看。”我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，我冲过去，死死拉住他的手臂。“沈聿！

”我几乎是尖叫出声，“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，我们就……”“我们就怎样？

”他终于回头看我，眼神里满是厌烦和冰冷，“苏念，别闹了，别让我觉得你不可理喻。

”他用力甩开我的手，我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后踉跄了几步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
门“砰”地一声被关上，也隔绝了我所有的希望。我缓缓滑落在地，眼泪终于决堤。原来，

不是走不开，而是不想回来。原来，不是忘了纪念日，而是他的纪念日，从来都与我无关。

2.第二天，温雅约我见面，地点是一家高档的咖啡厅。她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，

长发披肩，气质温婉，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百合花。“念念，你别怪阿聿，

”她搅动着咖啡，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，“都怪我，昨天刚回来情绪不太稳定，才会麻烦他。

”她一口一个“念念”，叫得无比亲热，仿佛我们是多年的闺蜜。我看着她，只觉得讽刺。

“温**，”我冷冷开口，“我先生说你们只是朋友。既然是朋友，就该有朋友的界限。

三更半夜，把一个有妇之夫叫走，这似乎不太合规矩。”温雅的脸色白了白，

眼眶瞬间就红了。“对不起，我……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困扰。

我和阿聿……我们认识很多年了，在他心里，我可能……只是妹妹吧。”她说着，低下头，

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，楚楚可怜。好一个“妹妹”。我笑了，

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，酸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。

“温**是国际知名的钢琴家，应该很忙吧？不知道这次回国，打算待多久？

”我直接下了逐客令。她似乎没料到我如此直接，愣了一下，

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柔无害的模样。“我这次回来，就不打算走了。”她看着我，

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挑衅，“毕竟，这里有我最重要的人。”最重要的人。那个人，

绝不是我。我没再说话，起身准备离开。“苏念。”她忽然叫住我。我回头。

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音乐会的门票，递给我。“这是我回国后的第一场独奏会，希望你能来。

阿聿也会来。”她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。我看着那张设计精美的门票，

上面印着她抱着小提琴的艺术照，圣洁得像个天使。我接了过来，对她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。

“好，我一定去。”我怎么能不去呢？我倒要看看，这对“金童玉女”，

还能演一出怎样情深义重的戏码。3.接下来的日子，沈聿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。有时回来，

也是深夜，带着一身的疲惫和酒气，倒头就睡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。

我好像成了一个住在他家里的高级保姆，负责打理他的衣食住行，却唯独不配拥有他的感情。

我开始失眠，整夜整夜地做噩梦。梦里，我又回到了大学时代。我是美院最有天赋的学生，

拿遍了所有专业奖项，所有老师都说我前途无量。而沈聿，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创业青年。

为了支持他的事业，我退了学，卖掉了我所有的画，甚至把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房子都卖了，

陪他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没日没夜地画设计稿，跑业务。他那时拉着我的手，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
“念念，等我成功了，我一定给你办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画展，让你成为最幸福的画家太太。

”后来，他成功了。公司越做越大，我们换了豪宅，开了豪车。他却再也没提过画展的事。

我的画笔，也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。

我成了他口中那个“懂事”的沈太太，每天围着他转，失去了自我，也失去了梦想。现在，

他的白月光回来了，我这个“懂事”的沈太太，也终于到了该退场的时候。温雅音乐会那天，

我特意打扮了一番。穿上了沈聿送我的第一条裙子，化了精致的妆。我到的时候，

音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。我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，看到了沈聿。他身边，坐着温雅的父母。

他们相谈甚欢，像一家人。而我这个正牌妻子，却只能坐在角落里，像个可笑的小偷。

音乐会开始了。温雅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长裙走上舞台，聚光灯打在她身上，美得不可方物。

她弹奏的每一首曲子，都充满了爱意和思念。最后一曲结束，她站起身，对着话筒，

声音哽咽。“今天，我想把这首曲子，送给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。”她的目光，穿过人群，

精准地落在了沈聿身上。“阿聿，谢谢你等我。”全场哗然，

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祝福声。沈聿站起身，遥遥地看着台上的温雅，

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。那一刻，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。我再也坐不住了，

狼狈地逃离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，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
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，那个我已经很久没有踏足的地方。我找出蒙尘的画笔和画板，

颤抖着手，想要画些什么，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原来，多年的圈禁，

早已磨灭了我所有的灵感和才华。我，已经不会画画了。4.那晚之后，沈聿没有回来。

我给他打电话，无人接听。发微信，石沉大海。我知道，他陪着他的白月光，

庆祝重逢之喜去了。我在冰冷的别墅里，等了他三天。三天后，他终于回来了，

带着一身的寒气和不耐。“苏念，你又在闹什么脾气？”我看着他，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
“沈聿，我们谈谈吧。”“我很忙，没时间。”他扯着领带，径直走向书房。

“是关于温雅的。”他的脚步停住了。他转过身，眉头紧锁地看着我，“你想说什么？

”“我们离婚吧。”我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

疼得无法呼吸，却又有一种解脱的**。沈聿愣住了，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
他随即冷笑一声，“苏念，你用离婚来威胁我？你觉得你离开我，能活得下去吗？”是啊。

所有人都觉得，我苏念离开了他沈聿，就活不下去。我放弃了学业，断了社交，我的人生里，

好像除了他，就一无所有了。“活不活得下去，是我的事。

”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，推到他面前，“字我已经签好了，

车子房子我什么都不要，净身出户。”沈聿的脸色终于变了。他拿起那份协议，

看着我签下的名字，眼神复杂。“就因为温雅？”他问。“不全是。”我摇摇头，

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是因为你。沈聿，你已经不爱我了。”他沉默了。

良久的沉默，像一把钝刀，反复切割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最后，

他烦躁地将协议扔在桌上。“我不会离婚。苏念，你冷静一下，别再胡闹了。”说完，

他转身就走，又是那副逃避的姿态。我没有再追。哀莫大于心死。我的心，在那场音乐会上，

已经死了。5.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“平静”。沈聿像是为了补偿我，开始按时回家，

偶尔还会带一些小礼物给我。但他眼里的疏离和应付，我看得清清楚楚。他越是这样，

我越觉得恶心。我开始变着法地折磨他，也折磨我自己。他讨厌吃辣，

我偏偏顿顿饭都放满了辣椒。他有洁癖，我故意把家里弄得一团糟。他带我出席商业晚宴，

我穿着最廉价的地摊货，让他颜面尽失。我们开始无休止地争吵，摔东西。曾经温馨的家，

变成了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。他看我的眼神，从最初的愧疚，变成了厌恶，

最后只剩下麻木的冰冷。我知道，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，也快被我作没了。而我，

要的就是这个结果。那天，公司有个重要的合作要谈，对方是海外来的大客户，

指明要沈聿亲自接待。我却在那天早上，胃痛得在床上打滚。我给他打电话，声音虚弱。

“沈聿，我胃疼得厉害，你能不能……送我去一下医院？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

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。“苏念，你能不能别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？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！

”“我叫了救护车，你自己去医院，我开完会就过去。”说完，他便挂了电话。我躺在床上，

疼得浑身冒冷汗，眼泪却一滴也流不下来。我一个人被送到医院，检查结果是急性胃出血，

需要立刻住院。我一个人办了住院手续，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输液。病房里很安静，

只有药水滴落的声音，一下，又一下，像是在为我死去的爱情倒计时。到了晚上，

沈聿才匆匆赶来。他身上带着酒气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。“怎么样了？”他问，

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关切。“死不了。”我闭上眼睛，不想看他。他坐在床边，沉默了一会儿，

手机响了。是温雅。他立刻走到走廊去接，但我还是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。“怎么了？

别哭啊……好，我知道了，你别怕，我马上过去。”他走回病房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。

“公司有点急事，我得回去一趟。你自己可以吗？”我睁开眼，看着他。“是温雅吧？

”他眼神闪躲，“不是。”“沈聿，”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，“你撒谎的样子，真丑。

”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，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，转身离开了。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，

终于彻底死了心。我拔掉手上的针头，不顾护士的阻拦，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医院。

深夜的街头，冷风刺骨。我漫无目的地走着，不知道该去哪里。这个城市这么大，

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。6.我在酒店住了一晚。第二天，我回了家，

那个曾经被我视作港湾，如今却如同牢笼的地方。沈聿不在。客厅的茶几上，

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，是我喜欢的牌子。大概是他迟来的补偿。我打开盒子，

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钻石项链。若是以前，我一定会欣喜若狂。但现在，我只觉得讽刺。

他总是这样，用物质来弥补他的亏欠，以为这样就能抚平我所有的伤口。

温雅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。“念念，对不起，昨天又麻烦阿聿了。我一个人在家，

打雷……我害怕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又无辜。“所以，

你就把他从我这个正在住院的妻子身边叫走了？”我冷笑。电话那头沉默了。过了几秒，

她才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，轻笑着说：“苏念，你知道吗？阿聿说，他最后悔的事，

就是在遇到你之后，才明白他最爱的人是我。”“他说，如果能重来，

他一定不会放开我的手。”我的心，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。原来，我这十年，

不过是你情我浓间的调剂品，一个可笑的替代品。“苏念，放手吧，你斗不过我的。

”“阿聿不爱你，你这样纠缠，只会让他更讨厌你。”我没有说话，直接挂了电话。

我走到储物间，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。箱子里，

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——一个青花瓷瓶。我母亲去世得早，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。

她说，看到它，就像看到了她。我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抱出来，用软布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。

我看着瓷瓶上淡雅的花纹，仿佛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脸。妈，对不起，我把您女儿的人生，

过得一团糟。7.下午，温雅竟然找上门来。她大概是觉得电话里的炫耀还不够，

非要来我面前，亲眼看看我的狼狈。她依旧是那副温柔娴静的模样，走进客厅，

像女主人一样打量着屋里的陈设。“这里的装修风格，还是阿聿喜欢的样子，一点都没变。

”她nostalgic地感叹道。我没有理她，只是抱着我的瓷瓶，坐在沙发上，

轻轻地抚摸着。她走到我面前，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瓷瓶上。“这个瓶子挺好看的，是古董吗？

”“不关你的事。”我冷冷地说。她笑了笑，也不生气，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“苏念，

我们谈谈吧。”“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。”“关于阿聿，”她执着地说，“我知道你爱他，

但是，不属于你的东西，就算你握得再紧，最后还是会失去的。”她说着，站起身，

朝我走过来。“比如，这个瓶子。”她伸手，想要碰触我怀里的瓷瓶。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

猛地站起来，后退一步，厉声喝道：“别碰它！”我的反应似乎愉悦了她。

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。“不就是一个瓶子吗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？

”她忽然朝我扑过来，抢夺我怀里的瓷瓶。我死死地护住，和她撕扯起来。混乱中，

只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我怀里一空。那个承载着我所有思念的青花瓷瓶，掉在地上，

碎成了无数片。时间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“啊！”温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，捂着自己的手腕，眼泪流了下来。

“我的手……我的手好痛……苏念，你为什么要推我？

”我还没从母亲遗物被毁的巨大悲痛中反应过来，沈聿就从门外冲了进来。

他显然是听到了温雅的尖叫。他进门看到的第一幕，就是温雅倒在地上，手腕流着血，

哭得梨花带雨，而我，像个疯子一样站在一地碎片中间。“苏念！你疯了吗？！”他怒吼着，

冲过来，一把将我推开，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的温雅。“小雅，你怎么样？伤到哪里了？

”他紧张地检查着她的伤口，眼神里的心疼毫不掩饰。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，

撞在茶几的尖角上，腰间传来一阵剧痛。但我感觉不到。我所有的感官，

都集中在地上那堆冰冷的碎片上。“是她……是她打碎的……”我指着温雅，

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“你还敢狡辩！”沈聿回头，双目赤红地瞪着我，“我都看到了！

是你把小雅推倒，还打碎了瓶子来嫁祸她！”“苏念，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恶毒的女人！

”“为一个瓶子，你至于吗？！”一个瓶子？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，笑得癫狂，

笑得眼泪直流。“沈聿，

那不是一个瓶子……那是我妈……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……”我的声音嘶哑，

充满了绝望。他愣了一下，似乎想起了什么。但温雅在他怀里嘤嘤地哭泣着，

拉回了他所有的注意力。“阿聿，

我的手好痛……我可是弹钢琴的啊……”沈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他抱起温雅，

看都没再看我一眼，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。“如果小雅的手有事，苏念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