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手术室外的灯，红得像血。苏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身体不住地颤抖，

那张总是对我冷若冰霜的脸上，此刻写满了脆弱与绝望。她一遍遍地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，

泪水无声地滑落。里面躺着的，是她的初恋，顾言。也是我陆屿，这辈子最嫉妒的男人。

上一世，顾言因为一场意外，死在了我的工地上。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了他。

苏念更是恨我入骨。我们结婚三年，她就折磨了我三年。用最冷的漠视，最尖刻的言语，

将我的爱意践踏得一文不值。直到最后，我积劳成疾，死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雨夜。死后，

我的灵魂飘荡在她身边，亲眼看着她在我坟前，一遍遍地念着顾言的名字，

说她终于为他报了仇。那一刻，我才明白，她的世界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。重来一世，

我回到了顾言心脏病发，急需移植心脏的这一天。真好。这一次，我不用再和她互相折磨了。

我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心碎的样子，心脏的位置，竟然也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。那是上一世，

我病发时的感觉。原来，我也得了和他一样的心脏病。真是天意。“陆屿，你来干什么？

”苏念终于发现了我，她通红的眼睛里瞬间燃起刻骨的恨意，仿佛我不是一个人，

而是一件肮脏的垃圾。“来看他死了没有。”我平静地开口，

语气是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凉薄。苏念的身体晃了晃，像是被我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
她死死地咬着唇，用尽全身力气才站稳。“滚！我不想看见你！”她指着电梯口，声音嘶哑，

每一个字都淬着毒。我没有滚。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想把她的样子刻进灵魂里。

这张我爱了两辈子的脸。这张，也同样恨了我两辈子的脸。“苏念。”我轻声叫她的名字。

她浑身一僵，厌恶地皱起眉。“我们离婚吧。”我说出这句话时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苏念猛地抬起头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。这三年来，无论她如何羞辱我，如何冷待我，

我始终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，死死地粘着她。离婚这两个字，她提过无数次，

我却一次也未曾松口。她大概以为，我又在玩什么新的把戏。“你又想耍什么花样？

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。我没有解释，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。

一式两份。我已经签好了字。“财产，公司，我名下的一切，都给你。”我的声音很轻，

却像一颗重磅炸弹，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响。苏念彻底愣住了。她看着我，

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有惊愕，有怀疑，还有一丝……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。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“补偿。”我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“当年是我对不起你，

强行把你绑在身边。现在，我还你自由。”也把我的命，给你最爱的人。这句话，

我在心里默念。苏念的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，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。可惜，她什么也看不出来。

我的脸上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。“只要你签字，我们之间，就两清了。”我将笔，

递到她的面前。走廊的尽头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行色匆匆地走来，

脸上带着一丝找到救星般的喜悦。他径直走到我面前。“陆先生，您真的决定好了吗？

一旦签下这份器官捐赠协议……”我没有理会他，只是看着苏念。苏念的目光，

却落在了医生手中的那份文件上。《自愿器官捐赠同意书》。五个大字，

刺得她瞳孔骤然一缩。她猛地看向我，眼神里的情绪，第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恨。

而是夹杂着一种我看不懂的，剧烈的震动。我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，

从医生手里拿过那份同意书，当着她的面，在捐赠人一栏，龙飞凤舞地签下了我的名字。

陆屿。然后，我将离婚协议和笔，又一次推到了她面前。“签字吧，苏念。”“从此以后，

你自由了。”我的话音刚落，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一个小护士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。

“李医生！不好了！病人的心跳停止了！”苏念的脸，“唰”地一下，血色尽失。

第2章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苏念僵在原地，脸上一片空白，连眼泪都忘了流。

“快！准备除颤！”李医生脸色大变，抓着同意书，带着护士转身就冲回了手术室。走廊里，

只剩下我和苏念。还有那份被她遗忘在椅子上的离婚协议。“怎么会……”苏念喃喃自语，

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。我看着她这副模样，心里没有半分波澜。上一世，

我死的时候，她也是这样。不，比这更冷漠。她只是淡淡地“哦”了一声，

然后继续挑选着第二天要去参加的晚宴礼服。仿佛死的不是她的丈夫，

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我的心脏，又开始隐隐作痛。我抬起手，按住胸口，

深吸了一口气。时间不多了。我必须在我彻底倒下之前，把一切都安排好。我转身，

准备离开。“陆屿！”苏念突然叫住了我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。“那份……捐赠同意书，是怎么回事？”她的声音很轻，

飘散在空气里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。我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。

“你不是看到了吗？”“我要捐赠我的器官。”身后，是长久的沉默。

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。“为什么？”她的声音，比刚才更轻，更颤。为什么？

我真的很想回头看看她现在的表情。是好奇？是震惊？还是……有一丝丝的，

微不足道的关心？但我终究还是忍住了。我怕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睛，

我所有的伪装都会瞬间崩塌。“因为我活腻了。”我用最无所谓的语气，说出了最残忍的话。

“这个世界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。”包括你，苏念。这句话，我咽了回去。

我的胸口越来越痛，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。我不能再待下去了。我迈开脚步，

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。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身后，苏念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。

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。但这都不重要了。等顾言换上我的心脏，

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，她应该会很高兴吧。她会感激那个不知名的捐赠者，

然后和顾言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。而我，陆屿，这个她恨之入骨的名字，

将会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。这，就是我能给她的，最好的结局。电梯门缓缓合上，

隔绝了她最后的身影。**在冰冷的轿厢壁上，身体终于支撑不住，缓缓滑落在地。

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。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，倒出几粒药，颤抖着塞进嘴里。

这是我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。一种可以诱发心脏骤停，但又不会损伤心脏机能的药。

只要我死了，我的心脏，就能立刻移植给顾言。完美。**在墙角，无声地笑了。笑着笑着，

眼角却有些湿润。陆屿啊陆屿，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。爱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，

两辈子。最后，还要用自己的命，去成全她和别人。真是……可悲又可笑。

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，我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给我的助理陈默打电话。“老板？

”陈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。“我让你准备的东西，准备好了吗？”“准备好了，老板。

一场‘意外’，绝对天衣无缝。”陈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，“但是老板，

您真的要这么做吗？苏**她……”“不该你问的，别问。”我冷冷地打断他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“是，老板。”“半小时后，按计划行事。”挂断电话，

我环顾着这栋我和苏念结婚三年的婚房。这里的一切，都是我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。

她喜欢的法式装修，她喜欢的落地窗，她喜欢的白色沙发。甚至花园里，

都种满了她最爱的白玫瑰。可她，却很少回来。即使回来，也只是把我当成空气。

我走到沙发前，坐了下来。茶几上，还放着一本她没看完的诗集。我拿起来，翻开。扉页上，

是她清秀的字迹。——赠予我永远的阿言。阿言。叫得真亲密。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我。

她总是连名带姓地叫我，陆屿。带着疏离，带着厌恶，带着刻骨的恨。我的心脏，

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。药效，快要发作了。我放下诗集，拿出手机，

点开了那个我看了无数遍的相册。里面，只有一张照片。是我和她的结婚照。照片里，

我笑得像个傻子，而她，面无表情，眼神空洞，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这是我们之间，

唯一的合影。真可悲。我伸出手指，轻轻地，一遍又一遍地，描摹着她照片上的脸。苏念，

苏念……如果，我是说如果。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相遇。如果顾言没有死。你是不是，

就会快乐很多？手机屏幕上，忽然弹出一个来电显示。是苏念。我愣住了。

她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？这是三年来，头一次。我犹豫了片刻，还是划开了接听键。“喂？

”我的声音，有些沙哑。电话那头，却是一片死寂。只能听到她压抑着的，紊乱的呼吸声。

“苏念？”我又叫了一声。“陆屿……”她终于开口了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，像是哭过。

“你到底在哪里？”第3章“我在哪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**在沙发上，闭上眼睛，

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。药效开始在四肢百骸蔓延，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，

连带着心脏的疼痛，似乎也减轻了不少。“我……”电话那头的苏念似乎被我噎了一下，

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顾言……他脱离危险了。”她的声音里，

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。“医院找到了匹配的心源，手术很成功。”“是吗？

”我轻笑一声，“那恭喜你。”恭喜你，苏念。你终于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了。而我，

也终于可以解脱了。“陆屿！”苏念的声音忽然拔高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，

“你现在马上回来！我有话要问你！”回来？回不去了。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涣散，

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影。我知道，我的时间到了。“没什么好问的。”我的声音越来越轻，

“离婚协议，我已经签了。你想什么时候去办手续，都可以。”“我问的不是这个！

”苏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，“我问的是捐赠协议！你为什么要签那种东西？

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”她的声音里，竟然带着一丝……担忧？我是在做梦吗？

苏念，竟然会担心我？我忍不住想笑，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“我能出什么事。

”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维持着声音的平稳，“我只是……不想再看见你了而已。”“陆屿，

你**！”电话那头，传来她带着哭腔的怒吼。这是她第一次，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。

不是冰冷的厌恶，不是刻骨的仇恨。而是一种……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般的，委屈和愤怒。

真有意思。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，竟然能听到她这样的声音。也算，不亏了。
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我再也支撑不住，手机从手中滑落，掉在地毯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
电话，被切断了。我的意识，也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。在彻底失去知觉前，

我仿佛听到了陈默的声音。“老板，时间到了。”……再次恢复意识，是被人剧烈摇晃醒的。

“陆屿！你醒醒！你别吓我！”是苏念的声音。她怎么会在这里？我费力地睁开眼睛，

刺眼的光线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。映入眼帘的，是苏念那张梨花带雨，写满惊惶的脸。

她正跪在我的车边，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肩膀，拼命地摇晃着我。我低头看了看。

我正坐在驾驶座上，车头已经严重变形，撞在了一棵巨大的行道树上。

挡风玻璃碎成了蛛网状，我的额头，似乎被划破了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。原来，

陈默安排的“意外”，已经发生了。“陆屿！你看着我！你跟我说话！”苏念见我睁开了眼，

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声音里带着哭腔。她的手，冰冷得像一块冰。我看着她，

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她现在这副紧张我的样子，是演给谁看呢？“吵死了。”我皱了皱眉，

声音沙哑地开口。苏念的动作一僵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“你……说什么？”“我说，

你很吵。”我推开她的手，试图坐直身体，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，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。

心脏。那该死的药，药效似乎还没有完全过去。“你别动！”苏念急了，连忙按住我，

“救护车马上就到了！你撑住！”她的眼泪，像断了线的珠子，一颗一颗地砸在我的手背上。

温热的，滚烫的。曾几何何，我做梦都想得到她的一滴眼泪。可现在，我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
“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泪。”我冷冷地看着她，“我死不了，你是不是很失望？

”苏念的身体猛地一震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看着我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那眼神，像是在看一个怪物。是啊。在她心里，我一直都是一个不择手段，强取豪夺的怪物。
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这么说？”过了很久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
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“难道不是吗？”我扯了扯嘴角，牵动了额头的伤口，

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，“我死了，你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和顾言在一起。我活着，

只会碍你的眼。”“我没有！”她几乎是尖叫着反驳，“我没有这么想！”“哦？

”我挑了挑眉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，“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？苏念，别忘了，

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。我的死活，与你何干？”我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一把刀，

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。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，我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快意。凭什么，

只有我一个人痛苦？凭什么，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牺牲，然后转身奔向别人的怀抱？

苏-念，这一世，我不会再让你如愿了。我要让你亲眼看着，我这个你最恨的人，

是怎么一点一点地，从你的世界里消失。我要让你，为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，

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……后悔。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。我被抬上担架的时候，

苏念一直跟在旁边，死死地抓着我的手。她的手很用力，指甲都快要嵌进我的肉里。

我没有挣扎，只是偏过头，看着她。她的脸上，还挂着未干的泪痕，

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恐惧。这副样子，真是我见犹怜。如果是在上一世，

我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，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。可是现在，我只觉得可笑。“苏念。

”我忽然开口。她猛地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。我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，

清晰无比地说道：“你知道吗？给顾言捐赠心脏的人，找到了。”苏-念的瞳孔，骤然收缩。

“那个捐赠者，提出了一个条件。”我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“他要你，

亲自去见他。”第4章苏念的脸，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。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，

僵在原地，连呼吸都忘了。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她的声音，细若蚊吟，

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。我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，心中的快意更甚。“我说，

那个救了你心上人一命的‘英雄’，想见你。”我加重了“英雄”两个字的读音，

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，“怎么？你不愿意？”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苏念慌乱地摇头，

眼神躲闪，“我只是……太突然了……”“是吗？”我盯着她的眼睛，

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，“我还以为，你会迫不及待地去感谢他呢。

”苏念的嘴唇动了动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她的手，还紧紧地抓着我，力道大得惊人。

我能感觉到，她在害怕。她在害怕什么？害怕去见那个捐赠者？为什么？

难道……她已经猜到了什么？不，不可能。我的计划天衣无缝，她不可能知道真相。或许，

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去面对一个陌生人，一个用生命换来了顾言新生的人。毕竟，这份恩情，

太重了。重到，足以压垮任何人。“怎么去见他，陈默会安排。”我收回视线，闭上了眼睛，

一副不想再多谈的样子，“你只需要，做好心理准备。”做好，面对真相的准备。

救护车一路呼啸，很快就到了医院。我被推进了急诊室。苏念被拦在了门外。隔着门缝，

我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，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。我的心里，没有半分怜惜。苏念，

这只是一个开始。真正的好戏，还在后头。……因为只是皮外伤，

我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出院了。陈默来接我。“老板，都安排好了。”他一边开车，一边汇报，

“‘捐赠者’的家属，已经联系上了苏**。”“她怎么说？”“她同意了。”陈默顿了顿，

语气有些复杂，“不过，她提了一个要求。”“什么要求？”“她希望……您能陪她一起去。

”我愣住了。让我陪她一起去？她这是什么意思？是想拉着我，

一起去感谢那个“救命恩人”？还是说，她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，想当面和我对质？

我的手指，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。“老板？”陈-默见我久久不语，试探着问了一句。

“答应她。”我缓缓开口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“我倒要看看，她想玩什么花样。

”既然她想让我陪她演这出戏，那我就奉陪到底。正好，我也很想亲眼看看，

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，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。……见面的地点，

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。我和苏念到的时候，“捐赠者”的“母亲”已经等在那里了。

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中年女人，是陈默花钱请来的演员。看到我们，她立刻站了起来，

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和感激。“是苏**吧？”她看着苏念，眼眶微微泛红，“谢谢你，

谢谢你愿意来见我。”苏念的身体有些僵硬，她下意识地朝我身后躲了躲。我能感觉到，

她的手心，全是冷汗。“阿姨，您别这么说。”苏念的声音有些干涩，“该说谢谢的人，

是我。”她说着，深深地鞠了一躬。“谢谢您的儿子，是他救了……我最重要的人。

”“母亲”连忙扶住她，眼泪掉了下来。“我那苦命的儿子啊……他从小就善良，

临走前还想着能帮到别人……”她一边说，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，递给苏念。

“这是小杰的遗物，他说，如果受赠者愿意，希望可以把这个交给他。”苏-念的目光，

落在了那个木盒上。她的身体，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我站在她身后，

将她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。我的心，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。来了。终于要来了。苏念，

准备好，接受我送给你的，这份“大礼”了吗？她颤抖着手，接过了那个木盒。木盒很轻，

上面没有任何装饰。她的指尖，在盒盖上停留了很久，迟迟没有打开。“苏**？

”“母亲”在一旁，恰到好处地催促了一句。苏念深吸了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
她缓缓地，打开了盒盖。盒子里面，静静地躺着一块怀表。一块很旧的，银色的怀表。

当看清那块怀表的瞬间，苏念的瞳孔，猛地收缩到了极致。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，

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怀表，脸上的血色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，迅速褪去。那块怀表，她认得。

或者说，这个世界上，没有人比她更认得。因为，那是她当年，送给顾言的定情信物。

后来顾言意外去世，这块怀表也不知所踪。她找了很久，都没有找到。她以为，

它已经随着顾言，一起被埋葬在了那场事故里。却没想到，时隔三年，它会以这样一种方式，

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。作为另一个男人的……遗物。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苏念喃喃自语，

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茫然。她猛地抬起头，看向我。那眼神，

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“陆屿……”她的嘴唇哆嗦着，

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“这到底……是怎么回事？”我看着她，笑了。

笑得云淡风轻，也笑得残忍至极。“你不是都看到了吗？”我走到她面前，拿起那块怀表，

放在手心把玩。“这个‘捐赠者’，就是当年从你初恋身上，偷走这块怀表的小偷。

”“三年前，他偷了表。三年后，他捐了心。”我凑到她耳边，
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，轻声说道：“苏念，你说，这是不是很巧？

”第5章苏念的身体，剧烈地颤抖起来。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恐、愤怒，

还有一丝……我从未见过的，深深的绝望。“你……是你……”她指着我，嘴唇哆嗦着，

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“是我什么？”我故作不解地挑了挑眉，

“是我找到了这块表，帮你物归原主？那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？”“陆屿，你这个疯子！

”她终于爆发了，歇斯底里地朝我吼道。咖啡馆里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间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。

那个扮演“母亲”的演员，也适时地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。“苏**，你这是干什么？

我儿子已经死了，你为什么还要这样……”“你闭嘴！”苏念通红着眼睛，

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，“你们都是骗子！都是陆屿安排的骗子！”她说着，猛地挥手，

打翻了桌上的咖啡。滚烫的液体，溅了我一身。我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。
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看着她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挣扎。“苏念，你冷静一点。

”我抓住她的手腕，声音冰冷，“你再这样闹下去，我就只能叫保安了。”“你放开我！

”她拼命地挣扎，指甲在我的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，“陆屿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

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？”“折磨你？

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我是在帮你。帮你找到你心上人的遗物，

帮你找到救了他一命的恩人。你怎么能说是折磨呢？”“你胡说！”她的眼泪，终于决堤，

“那个捐赠者，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偷！是你！对不对？是你把自己的心脏给了顾言！

”我的心，猛地一跳。她……猜到了？怎么会？她是怎么猜到的？

我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睛，那里面，不再是单纯的恨意。而是一种，我看不懂的，

复杂到极致的情绪。有痛苦，有悔恨，还有一丝……浓得化不开的恐惧。“苏念，

我看你是真的疯了。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松开她的手，后退了一步，与她拉开距离。

“我活得好好的，怎么可能把心脏给别人？你的想象力，未免也太丰富了。”“你还在骗我！

”她一步步地向我逼近，声音嘶哑，“那份捐赠协议！还有那场车祸！都是你安排好的！

你就是想用你的死，来让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！陆屿，你好狠的心！”她的每一句指控，

都像是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我以为，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，会感激，会释然，

会从此忘了我，和顾言开始新的生活。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，她会是这样的反应。愧疚？

她竟然会对我感到愧疚？这个恨了我两辈子的女人，竟然会因为我的“死”，而感到愧疚？

这真是……我听过的，最好笑的笑话。“苏念，收起你那可笑的猜测。”我冷笑一声，

从口袋里拿出手机，点开了一段录音。那是之前在医院，我和李医生的对话。“陆先生，

您真的决定好了吗？一旦签下这份器官捐赠协议，就没有回头路了。”“我决定好了。但是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