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海市的午后，阳光明媚。

林砚坐在办公室里，看着桌上的资料，眉头紧锁。技术科的调查结果显示，张敏昨天下午并没有去过星海湾一号，她从酒店出来后，一直待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里，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离开，有咖啡馆的监控和服务员可以作证。

而苏晚昨天下午四点多和境外号码的通话，地点是在她自己的公寓里，通话内容很简短，只有几句无关紧要的话，像是在确认什么事情。技术科的人尝试追踪那个境外号码的主人，但对方使用了加密软件，很难查到具体身份。

“看来苏晚和张敏，暂时都没有直接的作案嫌疑。”老周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一杯咖啡，放在林砚面前，“那接下来，我们该重点调查谁？”

林砚端起咖啡，喝了一口，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几分：“名单上的人。”他指了指桌上的那份名单，“沈振明和这些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非法交易，肯定掌握了他们的很多把柄。如果他想要揭发这些人，或者以此要挟，索要更多的利益，这些人就有足够的动机杀他。”

“可是，名单上有十几个人，我们该从哪里下手？”老周有些头疼，“这些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，调查起来难度很大，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。”

“从那个王局长开始。”林砚的眼神锐利，“他是名单上职位最高的人，也是和沈振明交易最频繁的人。沈振明的死，他的嫌疑最大。”

王局长名叫王建军，是滨海市自然资源局的局长，手握土地审批大权，和沈振明的振明集团合作多年，关系密切。

“好。”老周点点头，“我们已经查到，王建军昨天下午有一个会议，从三点开到五点，会议结束后就直接回了家，有很多人可以作证。”

“有不在场证明？”林砚皱了皱眉，“那他有没有可能安排别人去做？”

“有可能。”老周说，“我们正在调查王建军最近的行踪，还有他身边的人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。”

林砚点点头，又拿起那份名单，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字。除了王建军，还有几个企业家，都是振明集团的合作伙伴，他们和沈振明之间，也存在着利益纠葛。

“对了，我们查到，其中一个企业家，名叫赵天成，他的公司最近遇到了资金危机，急需一笔钱周转，而沈振明之前答应过给他投资，但后来又反悔了。”老周补充道，“赵天成为此和沈振明大吵了一架，还威胁过他，说要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
“威胁过他？”林砚的眼神亮了起来，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“就在一周前，在一个商业酒会上。”老周回答，“当时有很多人在场，可以作证。”

“查一下赵天成昨天下午的行踪。”林砚吩咐道，“还有，他有没有能力获取到幽灵花毒素？”

“好，我马上去查。”

老周离开后，林砚的手机响了，是监控组的同事打来的。

“林队，张敏出酒店了，她打车去了星海湾方向。”

“星海湾方向？”林砚的眼神沉了下来，“她去那里做什么？”

“不清楚，她看起来很谨慎，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。”

“继续跟着她，不要被她发现。”林砚吩咐道，“如果她去了星海湾一号，立刻告诉我。”

挂了电话，林砚站起身，拿起外套：“我去星海湾看看。”

他开车来到星海湾，远远地就看到张敏站在星海湾一号别墅的门口，隔着警戒线，看着别墅的方向，眼神复杂。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，头发花白，脸上布满了皱纹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。

林砚没有靠近，而是把车停在不远处，观察着她。张敏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像是在回忆什么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
过了大约半个小时，张敏转身离开了，打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公墓。

林砚跟了上去。公墓里很安静，绿树成荫，墓碑林立。张敏走到一座墓碑前，停下脚步，墓碑上没有照片，只有一行字：“爱女沈念之墓生于1995年，卒于2000年。”

沈念？林砚的心里一动，这个名字，在张敏写给沈振明的信里提到过，是他们的女儿。

张敏蹲下身，从包里拿出一束白色的菊花，放在墓碑前，轻声说道：“念念，妈妈来看你了。这么多年，妈妈一直没有来看你，对不起。”

她的声音哽咽着，泪水滴落在墓碑上：“妈妈这次回来，是想告诉你，你爸爸他……他也走了。你们在那边，终于可以团聚了。”

林砚站在不远处，看着这一幕，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没有想到，沈振明和张敏还有一个女儿，而且在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。这会不会和沈振明的死有关？

张敏在墓碑前待了很久，直到太阳落山，才慢慢站起身，离开了公墓。

林砚没有再跟着她，而是回到了市局。他觉得，是时候和张敏好好谈一谈了。

第二天早上，林砚来到了张敏入住的酒店。

敲开房门，张敏看到林砚，有些意外，但还是让他走了进来。房间里很简单，只有一个行李箱，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相册。

“林警官，你找我有事吗？”张敏的声音很平静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。

“张女士，我们是来调查沈振明先生的死因的。”林砚坐在沙发上，看着她，“我们在沈振明先生的书房里，发现了一个紫檀木盒子，里面有你写给她的信。”

张敏的身体微微一震，眼神有些躲闪：“那些信……是很多年前写的了。”

“我们还在盒子上发现了你的指纹。”林砚继续说，“你十五年前就离开了滨海市，为什么会突然回来？而且，你回来的时间，正好是沈振明先生去世的前一天。”

张敏沉默了片刻，抬起头，看着林砚，眼神里充满了悲伤：“我回来，是想看看念念。”

“念念？是你的女儿沈念？”

张敏点点头，泪水再次滑落：“念念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，葬在滨海市的公墓里。这么多年，我一直没有勇气回来，直到最近，我身体不好，觉得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，才想回来看看她，给她扫扫墓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沈振明先生？”林砚问。

“我和他已经离婚十五年了，没有必要再联系了。”张敏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漠，“而且，我也不想再打扰他的生活。”

“你恨他吗？”林砚突然问。

张敏的身体一僵，沉默了很久，才缓缓说道：“以前恨过。恨他为了事业，不顾家，恨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，选择了离开。但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恨意早就淡了，只剩下一些遗憾和怀念。”

“你知道他和苏晚的关系吗？”

张敏点点头：“我这次回来，听以前的邻居说了。他身边有很多女人，但我都不在乎了。他的生活，和我没有关系。”

“那你知道他做过一些违法的事情吗？比如商业贿赂，非法交易？”

张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：“他……他做了这些事？”

“是的。”林砚看着她的眼睛，“我们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相关的证据。他和很多官员、企业家都有非法交易，金额巨大。”

张敏摇了摇头，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：“我没想到，他会变成这个样子。以前的他，虽然事业心强，但很正直，不会做这些违法的事情。”

“你觉得，是谁杀了他？”林砚问。

张敏沉默了片刻，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。他得罪的人太多了，可能是生意上的对手，也可能是和他一起做违法交易的同伙。”

“那你有没有怀疑的人？”

张敏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听说，他的儿子沈浩，对他很不满，尤其是在苏晚的事情上。还有那个苏晚，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，可能是为了钱，才杀了他。”

林砚看着张敏，她的话听起来很真诚，不像是在撒谎。但他总觉得，她似乎还隐藏了什么。

“张女士，你昨天下午在咖啡馆的时候，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？或者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？”

张敏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我一直在咖啡馆里看书，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。”

“那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？”

“没有。我这次回来，没有告诉任何人，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，我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。”

林砚站起身：“谢谢你的配合，张女士。如果想起什么其他的，随时联系我们。”

离开酒店，林砚觉得，张敏虽然有嫌疑，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她和沈振明的死有关。他决定，还是把重点放在名单上的那些人和赵天成身上。

回到市局，老周已经等在那里了，脸上带着一丝兴奋。

“林队，有重大发现！”老周递给他一份资料，“我们查到，赵天成昨天下午并没有不在场证明。他说自己在公司开会，但公司的监控显示，他昨天下午三点多就离开了公司，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来。而且，我们还查到，赵天成在半年前，通过一个境外的网站，购买过一种植物毒素，虽然网站上没有明确说明是幽灵花毒素，但描述的症状和幽灵花毒素非常相似。”

林砚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：“真的？”

“千真万确！”老周点头，“我们已经联系了境外的警方，正在核实这笔交易的具体情况。另外，我们还查到，赵天成的公司最近资金链断裂，已经濒临破产，他多次向沈振明借钱，但沈振明都拒绝了，还嘲讽他无能。赵天成因此对沈振明怀恨在心，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要报复他。”

“动机、时间、购买毒素的记录，都有了。”林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，“看来，赵天成的嫌疑最大。”

“那我们现在就去抓他？”老周问。

“不急。”林砚摇摇头，“我们还需要最后的证据。比如，证明他昨天下午去过星海湾一号，或者在他的身上、家里找到幽灵花毒素的残留。”

“好，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他了，一旦有证据，就立刻动手。”

就在这时，监控组的同事打来电话，语气急促：“林队，不好了！赵天成跑了！”

“跑了？”林砚的脸色瞬间变了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我们的人刚才跟踪赵天成的时候，被他发现了。他开车冲出了市区，朝着高速路口的方向开去，速度很快，我们的车追不上他。”

“该死！”林砚骂了一句，“立刻通知高速路口的交警，封锁所有出口，一定要拦住他！另外，调取沿途的监控，追踪他的行踪。”

“明白！”

挂了电话，林砚立刻拿起外套：“老周，跟我走！”

两人开车朝着高速路口的方向赶去，沿途的监控显示，赵天成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，速度非常快，已经上了高速，朝着邻市的方向开去。

“他想要逃到哪里？”老周一边开车，一边问。

“不知道。”林砚的眼神沉了下来，“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，我们必须在他逃出省之前拦住他。”

就在这时，高速交警打来电话：“林队，我们在高速路口拦住了赵天成的车，但车里没有人！”

“没有人？”林砚的脸色更加难看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车停在应急车道上，车门是开着的，赵天成不见了。我们已经在周围展开搜索，但没有找到他的踪迹。”

“知道了，我们马上就到。”

挂了电话，林砚和老周加快了速度，赶到了高速路口。

赵天成的车停在应急车道上，车门大开，车里空无一人，只有一个背包放在副驾驶座上。林砚打开背包，里面有一些现金、身份证、银行卡，还有一部手机。

“他应该是弃车逃跑了。”老周看着周围的环境，“这里是山区，周围都是树林，他很可能钻进树林里了。”

林砚点点头，立刻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和搜救队，展开大规模的搜索。

然而，搜索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夜，却没有找到赵天成的任何踪迹。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，消失在了茫茫的山林里。

“林队，怎么办？”老周看着疲惫的搜救队员，“这样搜下去，不是办法，山区太大了，而且地形复杂。”

林砚的脸色凝重，他知道，赵天成如果真的钻进了山林，想要找到他，难度很大。而且，他很可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，有同伙接应。

“暂停搜索。”林砚做出决定，“我们先回去，重新梳理线索。赵天成不可能凭空消失，他一定留下了什么痕迹。”

回到市局，林砚和老周坐在办公室里，看着赵天成的资料，眉头紧锁。

“赵天成为什么会突然逃跑？”老周疑惑地说，“难道他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？”

“很有可能。”林砚点点头，“也许是有人通风报信，告诉他我们在调查他。”

“通风报信？”老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“难道我们内部有内鬼？”

林砚没有说话，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。名单上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，他们很可能在市局里安插了眼线，能够及时掌握案件的调查进度。

“另外，赵天成购买的毒素，到底是不是幽灵花毒素？”林砚问。

“境外警方已经核实了，赵天成购买的确实是幽灵花毒素。”老周回答，“而且，他购买的剂量，足够杀死一个人。”

“那他为什么要弃车逃跑？”林砚有些不解，“如果他真的杀了沈振明，应该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，为什么会等到我们发现他的嫌疑后才跑？”

“也许是他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查到他。”老周猜测。

林砚摇了摇头，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赵天成的逃跑，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安排，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。

“对了，我们在赵天成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些通话记录。”老周突然想起了什么，“他在昨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，和一个号码打过电话，那个号码，和苏晚联系的那个境外号码，是同一个！”

“什么？”林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，“苏晚和赵天成，竟然有联系？”

“是的！”老周点头，“我们已经确认了，两个号码完全一致。而且，他们在最近一个月里，联系非常频繁，有几十次通话记录。”

林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：“难道，苏晚和赵天成合谋杀死了沈振明？”

“很有可能！”老周兴奋地说，“苏晚是沈振明的秘书，了解他的生活习惯，有机会接近他，给她下毒。而赵天成有动机，也有能力获取到幽灵花毒素。他们两个人联手，完美地完成了这起谋杀案！”

“那赵天成为什么要逃跑？”林砚问，“如果他们合谋，苏晚还在滨海市，赵天成逃跑，不是反而会引起我们的怀疑吗？”

“也许是赵天成害怕了，想要独自跑路。”老周猜测，“或者，是他们的计划出了意外，赵天成不得不提前逃跑。”

林砚沉默了片刻，觉得老周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，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的可能性。

“立刻传讯苏晚！”林砚做出决定，“问问她和赵天成是什么关系，为什么要和他联系这么频繁。”

苏晚被带到市局的时候，脸色苍白，眼神慌乱。当林砚问起她和赵天成的关系时，她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。

“我……我不认识赵天成。”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不认识？”林砚拿出手机，调出通话记录，“那你为什么会和他的境外号码联系这么频繁？而且，你们昨天下午还通过电话！”

苏晚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，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来。

“苏晚，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。”林砚的语气严肃，“赵天成已经逃跑了，他购买了幽灵花毒素，有杀死沈振明的动机和能力。而你，作为沈振明的秘书，有机会给他下毒。你们两个人合谋，杀死了沈振明，对不对？”

苏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，她摇着头，哽咽着说：“不是的，林警官，我没有杀沈总！我和赵天成，确实认识，但我们没有合谋杀死沈总！”

“那你和赵天成是什么关系？为什么要和他联系这么频繁？”林砚追问。

苏晚沉默了很久，才缓缓说道：“赵天成……是我的前男友。”

“前男友？”林砚和老周对视一眼，都有些意外。

“是的。”苏晚点点头，泪水流得更凶了，“我们在一起三年，后来因为他生意失败，欠了很多钱，我们就分手了。最近一个月，他突然联系我，说他遇到了困难，想让我帮他找沈总借钱。我拒绝了他，但他一直缠着我，我没有办法，只能偶尔和他联系一下。”

“找沈振明借钱？”林砚皱了皱眉，“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沈振明，反而要通过你？”

“因为沈总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，他知道沈总不会再借钱给他，所以才想让我帮忙说说情。”苏晚回答。

“那你昨天下午和他通话，说了什么？”

“他问我，沈总有没有同意借钱给他。我告诉他，沈总还是不同意，他就很生气，说了一些威胁的话，然后就挂了电话。”

“威胁的话？他威胁你什么？”

“他说，如果我不帮他，他就会把我们以前的事情告诉沈总，让我丢掉工作。”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。

林砚看着苏晚，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，但他总觉得，她还隐藏了什么。

“那你为什么要隐瞒和沈振明的关系？”林砚问，“你和他是情人关系，他给你买了房子和车子，还每个月给你很多钱，这些都是事实，对不对？”

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她低下头，沉默了很久，才点了点头：“是……是真的。我之所以隐瞒，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，我害怕影响我的名声，也害怕沈总的儿子沈浩会报复我。”
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沈振明死了，你能得到什么？”林砚问。

“我什么都得不到。”苏晚摇着头，“沈总没有在遗嘱里给我留任何财产，他给我的那些钱和房子，都是他自愿给我的，现在他死了，那些东西可能都会被沈浩收回去。我怎么可能会杀他？”

林砚看着苏晚，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，不像是在撒谎。但他也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话，毕竟，她有隐瞒关系的前科。

“我们会继续调查。”林砚站起身，“如果你想起什么其他的，或者有什么要坦白的，随时可以告诉我们。”

苏晚被带下去后，老周看着林砚：“林队，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
“不好说。”林砚摇摇头，“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，但也存在很多疑点。比如，她和赵天成联系这么频繁，仅仅是因为赵天成缠着她借钱？还有，她昨天下午和赵天成通话的时间，正好是沈振明死亡后不久，这未免太巧合了。”

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？”老周问。

“继续调查苏晚和赵天成的关系，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的联系。”林砚吩咐道，“另外，加大对赵天成的搜索力度，一定要找到他。还有，查一下名单上的其他人，看看他们有没有和赵天成或者苏晚有联系。”

“好。”

林砚知道，这起案件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。苏晚和赵天成的关系，赵天成的逃跑，名单上的那些人，还有张敏的突然出现，所有的线索都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。

他必须尽快理清这些线索，找到真正的凶手，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

就在这时，技术科的同事打来电话，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。

“林队，我们在沈振明的书房里，发现了一个***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