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如果爱是毒药我死在一个闷热潮湿的夏天午后。

地点是城中村一栋随时可能被拆迁的危楼楼梯间。

空气中弥漫着霉味、尿骚味和陈浩身上那股廉价的劣质烟草味。陈浩，

我那个只有中专学历、满身纹身的“好女婿”，正一脸狰狞地把我推下了楼梯。“死老太婆！

有钱不给晓晓花，你留着带进棺材啊！”随着身体重重地滚落，剧痛袭来。

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，我努力睁大眼睛，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那个身影。

那是我的亲生女儿，苏晓晓。她穿着地摊上买的松垮T恤，面黄肌瘦，

怀里还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。看着亲生母亲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血泊里，

她没有第一时间冲下来救我，也没有打120。她只是惊恐地捂住嘴，

然后对那个杀人凶手喊道：“浩哥！快跑！别让人看见！”那一刻，比身体更冷的，

是我的心。为了阻止她嫁给陈浩，我做了一切恶人。我扣她的户口本，断她的生活费，

甚至跪下来求她不要往火坑里跳。结果呢？她恨我入骨，说我是“势利眼”，

说我“不懂真爱”。她宁愿跟着陈浩住漏雨的地下室，宁愿被打得鼻青脸肿，

也不愿回那个为你遮风挡雨的家。甚至在我死的时候，

她担心的依然是她的“浩哥”会不会坐牢。“苏晓晓……”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，

眼角滑下一滴血泪。“如果爱是你的毒药，那我不再做你的解药。

请你痛快地干了这碗‘真爱’。”黑暗吞噬了一切。……“妈！你让我走！浩哥是我的命！

你要是不让我嫁给他，我就死给你看！”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，像尖锐的哨音，

猛地刺穿了耳膜。我猛地睁开眼。眼前是明亮宽敞的大平层客厅，中央空调吹着舒适的凉风，

空气中飘着昂贵的香薰味道。而我的女儿苏晓晓，正站在茶几旁，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，

死死地抵在自己**的脖子上。她穿着当季最新的香奈儿连衣裙，皮肤白皙水嫩，

还没有被生活的风霜摧残成黄脸婆。此刻，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我的怨恨和决绝。

“林雅！你说话啊！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？！”这一幕，太熟悉了。这是大一暑假，

苏晓晓偷户口本被我发现的那天。前世的这一刻，我吓得魂飞魄散，

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夺下了剪刀，手掌被划得鲜血淋漓。我抱着她痛哭，妥协了，

答应让她和陈浩交往，甚至后来还送房送车，试图用金钱来填补她选择的那个无底洞。

我摸了摸现在还完好无损的手掌，端起面前早就凉透的大红袍，轻轻抿了一口。苦涩，回甘。

就像这***的人生。我看着苏晓晓，眼神里没有了前世的惊慌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。

脑海里突然闪过电影《寄生虫》里的那句台词：“钱是熨斗，能把一切褶皱都熨平。

”可惜啊，我的傻女儿。你从小活在熨平了的世界里，却非要扔掉熨斗，

去穿那件满是虱子的袍子。“别喊了。”我放下茶杯，瓷杯碰到大理石桌面，

发出清脆的“磕哒”声。“门没锁，户口本就在茶几下面压着。”**在真皮沙发上，

优雅地交叠起双腿，语气冷淡得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，“既然是真爱，

妈怎么能不成全你们？”第二章：你要的“酷”，我看懂了苏晓晓愣住了。

“莫欺少年穷”、什么“爱能战胜一切”、什么“你就是嫌贫爱富”——全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
她握着剪刀的手僵在半空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：“妈……你说什么？你……你同意了？

”“同意。为什么不同意？”我站起身，走到落地窗前，俯瞰着楼下的景象。

我们家住在28楼，视野极好。在这个高档小区的门口，

停着一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鬼火摩托车。

车上跨坐着一个染着黄毛、穿着紧身豆豆鞋、瘦得像只猴一样的精神小伙。那就是陈浩。

他正叼着一根廉价香烟，时不时轰两下油门，制造出刺耳的噪音，

引得路过的保安和业主纷纷侧目。前世，我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，是垃圾。

但在苏晓晓眼里，这是“酷”，是“不羁”，是“对抗世界的英雄”。我转过身，

看着一脸懵懂的苏晓晓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。“晓晓，以前是妈眼拙，

没看出陈浩的好。”我指了指楼下那个像小丑一样的身影，

语气诚恳：“现在我终于看懂你的品位了。你这眼光，确实独到。”苏晓晓眼睛一亮，

以为我真的被感化了：“是吧妈！浩哥他虽然现在没钱，但他很有才华，他骑车特别帅，

而且他对我是真心的……”“是啊。”我打断了她的自我感动，

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你图他年纪小，图他不洗澡，图他鬼火骑得好，图他以后低保拿得早。

”苏晓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“妈！你……你怎么说话呢！”她气得跺脚，

“你这是侮辱浩哥的人格！”“我有说错吗？”我耸耸肩，一脸无辜，“他初中没毕业，

没社保没工作，以后不就是靠低保吗？

至于洗澡……隔着二十八层楼我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馊味，这叫‘男人味’，对吧？”“你！

”苏晓晓气得脸通红，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，只能搬出那一套万能逻辑，

“你就是看不起穷人！莫欺少年穷！”“好好好，我不欺他穷。”我摆摆手，

不想再跟这个恋爱脑浪费口舌，“既然你觉得他这么好，那你就赶紧下去找他吧。

别让人家久等了，毕竟那摩托车的油也挺贵的。”说完，我直接拿过她手里的剪刀，

随手扔进垃圾桶。“去吧，收拾东西。今天就搬走。

”第三章：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一盘散沙苏晓晓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。

她欢呼一声“妈你真好”，然后冲进卧室开始收拾行李。我也跟着进去了。

看着她把那些我给她买的当季新款衣服、**版包包、昂贵的化妆品一股脑地往行李箱里塞，

**在门框上，冷冷地开口：“等等。”苏晓晓动作一顿，警惕地看着我：“妈，

你不会反悔了吧？”“我不反悔。但是……”我走过去，

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了那个爱马仕的铂金包，随手扔到床上。“这个包，

是你十八岁生日我送你的，价值十二万。你觉得陈浩那个漏风的出租屋，放得下这个包吗？

”苏晓晓愣了一下：“我可以背啊……”“背着它坐鬼火摩托？”我嗤笑一声，

“你是想让陈浩自卑，还是想告诉所有人他养不起你？”苏晓晓咬了咬嘴唇，

似乎觉得我有道理。接着，我又拿出了那套海蓝之谜的护肤品，那是她下个季度的囤货。

“这个也留下。陈浩连大宝都舍不得买，你当着他的面用几千块一瓶的面霜，

这不利于你们夫妻团结。”我动作利落地把她行李箱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挑了出来。

名牌衣服？留下。珠宝首饰？留下。最新款的iPad和MacBook？留下。最后，

那个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28寸大行李箱，只剩下几件优衣库的T恤、两条牛仔裤，

还有几套内衣。看着空荡荡的箱子，苏晓晓终于急了：“妈！你这是干什么啊！

这些都是我的东西！我不带这些，我穿什么用什么？”我看着她，眼神平静如水，

缓缓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：“晓晓，你现在觉得有情饮水饱，

但你要记住：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散沙，都不用风吹，你们那破出租屋漏个雨，

它就散了。”“我这是为了你好。”我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语重心长地说，

“既然你选择了陈浩，就要学会适应他的生活。你穿爱马仕，他穿地摊货，

这叫阶级对立；你穿地摊货，他也穿地摊货，这叫夫唱妇随。

”“如果你带着这些奢侈品过去，万一被他拿去卖了换摩托车配件，你哭都没地方哭。

妈是在帮你守住最后的体面。”苏晓晓被我这一套歪理邪说忽悠得一愣一愣的。

她想了想陈浩那极强的自尊心（其实是自卑），觉得妈妈说得好像也有道理。

“那……那好吧。”她不情不愿地合上了行李箱，“反正浩哥说过，以后会给我买更好的！

”“嗯，有志气。”我忍住笑，给她点了个赞，“那我就等着你坐着劳斯莱斯回来的那天。

”第四章：从此只有眼前路，没有身后身行李收拾好了。苏晓晓提着那个轻飘飘的箱子，

迫不及待地要下楼。“等一下，还有最后一道手续。”我叫住她，

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份文件，和一张银行卡。“这是什么？”苏晓晓疑惑地问。

“这是妈给你最后的嫁妆。”我把银行卡放在茶几上，“这里面有五万块钱。”“五万？！

”苏晓晓瞪大了眼睛，嫌弃之情溢于言表，“妈，你打发叫花子呢？

隔壁王阿姨嫁女儿都给了五十万陪嫁！咱们家又不缺钱！”前世，我确实给了五十万，

还给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。结果呢？五十万被陈浩拿去堵伯输光了，房子被他抵押了。

苏晓晓最后连饭都吃不上。“嫌少？”我冷冷一笑，“苏晓晓，你搞清楚。这五万块，

不是给你的零花钱，而是买断我们母女情分的‘遣散费’。

”我把那份《断绝关系协议书》和《免责声明》推到她面前。“签了它。

”“既然你觉得陈浩是你的天，那以后生老病死、贫穷富贵，都由他负责。

如果他家暴你、出轨、欠债，甚至让你生孩子没钱去医院，你都不准回来找我。

”苏晓晓看着那份协议，手抖了一下，眼神有些慌乱：“妈……你来真的？你不要我了？

”看着她这副样子，我心里并没有一丝波澜。我走到她面前，

看着这个我十月怀胎生下来、娇养了十九年的女儿。“晓晓，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，

但我看清楚了，你非要挑那颗包着屎的。既然你觉得香，那就多吃点。

”“但我不想闻那个味儿。”“所以，签了吧。”我把笔塞进她手里，“签了字，拿着钱，

去找你的浩哥。这五万块，足够你们在城中村租个房子，

过个一年半载的‘神仙眷侣’生活了。”苏晓晓咬着嘴唇，看了一眼楼下还在轰油门的陈浩。

爱情的冲动最终战胜了理智。她抓起笔，赌气似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“签就签！

谁稀罕你的臭钱！我和浩哥以后会发大财的！到时候你别求着我回来！

”她把协议往桌上一拍，抓起那张银行卡，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。“砰！

”防盗门重重关上。我站在原地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终于，

送走了这尊瘟神。我走到阳台上。楼下，陈浩看到苏晓晓提着箱子下来，本来满脸期待。

但当他发现只有一个箱子，而且苏晓晓没开车（我有给她买的一辆宝马mini），

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。“怎么就这点东西？车呢？你妈没给你钱？”陈浩的声音很大，

隔着二十八楼都能隐约听见。苏晓晓拉着他的手，一脸甜蜜地把那张银行卡递过去：“浩哥，

我妈给了五万。虽然不多，但只要咱们在一起，以后什么都会有的！”听到有五万块，

陈浩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。“行吧，上车！哥带你去兜风！”陈浩把烟头一扔，

跨上鬼火摩托。苏晓晓笨拙地提着箱子，艰难地挤在后座上，紧紧抱住陈浩的腰，

脸上洋溢着“私奔”的幸福笑容。“轰——轰——！！！”伴随着刺耳的排气管声，

摩托车喷出一股黑烟，消失在小区的林荫道尽头。我站在阳台上，端起已经凉透的茶，

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，遥遥举杯。“母女一场，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。

既然你要提前在‘贫民窟’这一站下车，那我就不送了。”“从此只有眼前路，没有身后身。

”“祝你们锁死，千万别出来害人。”喝完这杯茶，我转身回屋。拿出手机，

拨通了房产中介的电话。“喂，小王吗？我要卖房。”“对，就是这套大平层。急售，

价格好商量。唯一的条件是——全款，越快越好。”这套房子，

承载了太多我和苏晓晓的回忆。既然要断，就断得干干净净。我要换个地方，换种活法。

至于苏晓晓？她现在流的泪（哦不，现在是笑），都是当初选男人时脑子里进的水。好戏，

才刚刚开始。第五章：欢迎来到“贫民窟”苏晓晓跟着陈浩回到了他的“家”。

那是一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城中村，握手楼密集得连阳光都透不进。地上的污水横流，

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菜叶味和下水道的恶臭。

当陈浩把摩托车停在一栋外墙剥落的自建房前时，

苏晓晓穿着那双还没来得及换下的Gucci小白鞋，

一脚踩进了一滩不知是馊水还是尿液的水坑里。“啊！”她尖叫一声，嫌弃地跳开，“浩哥，

这就是你家？”陈浩不耐烦地吐掉嘴里的烟头：“怎么？嫌弃啊？

以前不是说只要跟我在一起，住桥洞都愿意吗？现在看见房子了又矫情？

”苏晓晓被噎了一下，想起自己立下的“真爱”人设，只能硬着头皮说：“没……没有，

我就是不小心踩到水了。”进了屋，情况比外面更糟。这所谓的“家”，

其实就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半地下室。一张发黄的二手双人床，

一个挂满了油污的简易衣柜，还有一堆散落在地上的外卖盒和啤酒瓶。最让苏晓晓崩溃的，

是厕所。没有马桶，只有一个布满黄渍的蹲坑，

旁边放着一个大红色的水桶和一把脏兮兮的水瓢。几只手指长的蟑螂正在墙角淡定地散步。

“浩哥……这厕所怎么冲啊？”苏晓晓带着哭腔问。“没长手啊？用水瓢舀水冲！

”陈浩把苏晓晓的行李箱往角落一扔，瘫在床上就开始掏出手机打游戏，

“别在那大惊小怪的，我妈住隔壁屋，你一会儿去打个招呼，别让她觉得你没教养。

”苏晓晓站在那个狭小、阴暗、散发着霉味的房间里，看着床上那个对她爱答不理的男人，

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“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”。前世，她住的是带独立卫浴的江景房，

用的是智能马桶，洗澡是恒温花洒。现在，她要在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地方，

开始她梦寐以求的“同居生活”。而在城市的另一端。

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卖掉了那套大平层，拿到全款后，我立刻买了一套安保森严的高档公寓。

这里进出都要刷脸，外卖员和闲杂人等（比如陈浩）绝对进不来。此时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