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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秋池深呼出一口气,挂断电话,扭头正好看见闫时安一行人出来。
虞秋池几步退到墙壁之后,只见闫时安跟他们道别,然后全副武装将自己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,兜兜转转避开所有狗仔,最后停在花店门口。
花店的灯还开着,明显是在等人。
闫时安进去的那一刻,一个女人出来,立马扑进他怀里。
女人身旁的孩子也兴高采烈地朝着闫时安叫着“爸爸”,闫时安宠溺地一把抱起小女孩,牵着女人的手一起走进花店。
虞秋池站在不远处,不知什么时候指甲已经将掌心抠出鲜血。
三人的背影其乐融融,仿佛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可就在前不久,闫时安还拿着他亲自雕刻的两块木牌给虞秋池看,上面刻着他为他们未来孩子取的名字。
闫时安给他们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,可此刻,他怀里的小女孩却叽叽喳喳地叫着他爸爸。
闫时安,你到底把我虞秋池当做什么了?
虞秋池的脑子控制不住地混乱起来,浑浑噩噩的,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。
桌上的晚饭还没来得及吃,她走过去,抬手一挥,全部扫进垃圾桶里。
刚收拾好桌子,门被推开,闫时安走进来。
他懒洋洋地从背后抱住虞秋池,头靠在她肩膀上,语气委屈:“今天的宴会好累啊,姐姐,你要好好补偿我。”
累,累的恐怕不只是宴会吧。
虞秋池微微推开闫时安,换上新的垃圾袋。
闫时安看见垃圾袋里还没被动过的晚餐,他微微皱起眉头:“姐姐,是我做的晚餐不合你胃口吗?”
闫时安又抱上虞秋池的腰:“那你想吃什么?我明天去学。”
他蹭了蹭虞秋池的脖子,落在虞秋池身上的手躁动起来:“姐姐,我想......”
虞秋池感受到闫时安眼底的欲望,她皱眉,鼻尖是闫时安身上沾染的花香,仿佛是另一个女人对闫时安所有权的宣告。
虞秋池疲惫地推开他:“我累了。”
闫时安错愕了一瞬,而后温柔地亲了亲虞秋池的眉心,眼底满是心疼。
“是不是我昨晚太过火了,姐姐,对不起,我以后会克制一点的。”
闫时安的语气小心翼翼,像是生怕惹到虞秋池不高兴。
他直起身,脖子上的吊坠似乎没系紧,掉了下来。
外壳砸开,露出里面的平安玉。
闫时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,他急忙就要去捡。
虞秋池先一步弯腰捡起来,她摩挲着玉佩,愣了一下。
闫时安立马遮掩住眼底的那丝慌乱,他自然地从虞秋池手中接过玉佩,将虞秋池抱进怀里。
“姐姐,这块玉我从不离身。我现在能这么顺利地拿到影帝,一定是你的平安玉起了作用,我永远都不会忘了,你为了给我求这块平安玉,在佛前跪了521次。”
闫时安的怀抱依然滚烫,可却再也暖不化虞秋池的心。
那枚平安玉,根本就不是虞秋池为他求的那一块!
当初虞秋池为他求的那块平安玉上,她在侧面亲手刻上了他们名字的缩写。
而闫时安现在脖子里的这一块,刻的却是“anzhao”。
是他和许昭昭两人的名字。
虞秋池麻木地被闫时安抱在怀里,他一字一句信誓旦旦的保证,在虞秋池耳中都变得模糊起来,她一个字也听不见,只有一颗心仿佛被冻住。
她推开闫时安,仿佛失去所有力气,机械地回到卧室躺下。
闫时安看着虞秋池的身影,眼底划过狐疑,然后轻手轻脚地上床,从背后抱住虞秋池。
第二天,闫时安照例在离公司不远处将虞秋池先放下车。
这样偷偷摸摸的恋爱,他们谈了三年,只因闫时安的事业正在上升期,不宜公开恋情。
而虞秋池也因父亲定下“继承公司不能外嫁”的规矩而犹豫。
直到上个月,虞秋池彻底下定决心嫁给闫时安,却没想到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。
为了闫时安放弃继承家产,不值得!
虞秋池走进办公室,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束蓝玫瑰。
四周的同事开始起哄,纷纷猜测这花是谁送的。
虞秋池一下子就猜到了是闫时安送的。
她最喜欢的就是蓝玫瑰,自从闫时安知道她这个喜好之后,每一个节日都会给虞秋池送一束蓝玫瑰。
虞秋池翻了翻花束,里面果然夹着一张贺卡。
“姐姐,认识三周年快乐。祝我们长长久久!”
虞秋池看了一眼,随手将贺卡盖住。
因为是地下恋爱,这三年来,他们都很低调。
在外人面前装作不熟,就连回家路上都要半路分开,进入公司也要一前一后。
可闫时安这一次却如此高调,他就不怕公司的人都知道吗?
虞秋池随口应付完同事的好奇心,就要将花放到一边。
却意外掉落一张卡片,上面画着一家三口——妈妈是许昭昭,爸爸是......闫时安。
虞秋池的手下意识地收紧。
闫时安,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周年礼物吗?
虞秋池讥笑一声,拿起花束,随手扔进垃圾桶里。
门外,闫时安正好进来,瞥见垃圾桶里的花,他难以置信地朝着虞秋池走过来。
“姐姐,怎么把花扔了?你是不喜欢吗?”
对上闫时安失落的眼神,虞秋池轻轻推开他的手,语气疏离。
“闫老师,这边没有什么事情,你去忙别的吧。”
闫时安脸色一僵,他激动地开口。
“姐姐,你别吓我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虞秋池微微扭头,示意他看向窗外。
“这里是公司,注意形象。”
闫时安下意识地松开了虞秋池的手。
可几秒过后,他猛地一把将虞秋池拉进怀里。
“不,我不怕。姐姐,我不想再瞒下去了,我们公开吧!”
他捧住虞秋池的脸,眼底带着笑意和期盼。
“其实你担心的那些事情并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,因为我其实是......”
虞秋池眼底微微震惊,猜出闫时安是想要向她坦白身份。
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,他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闫时安打开看了一眼,下意识慌乱地避开虞秋池,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。
才脸色一微焦急地看向虞秋池。
“姐姐,我现在有点事,等会回来再跟你说。”
话落,他匆忙地跑了出去。
虞秋池微微勾起一抹讥笑。
她开始整理好桌子上的资料,然后去向领导递辞职报告。
因为有些事务还要交接,所以虞秋池还得完成三天后的闫时安粉丝见面会,才能彻底离开公司。
直到下班,闫时安都没有回来。
以前,无论闫时安的行程安排多满,接虞秋池一起下班都是不可撼动的事情,这是他唯一一次失约。
虞秋池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孤零零的信息。
“姐姐,我实在赶不回来,你自己打车回去,记得注意安全。”
虞秋池摇头轻笑了一声,打算散步回去。
不知什么时候,虞秋池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山坡脚下。
不远处传来欢声笑语,虞秋池抬头看去,只见闫时安和许昭昭带着孩子在野餐。
原来,这就是闫时安要忙的事。
闫时安曾经跟虞秋池说过,这是他的秘密基地,他心情不好都会待在这里静一静。
而虞秋池是他第一次带过去的人,也是唯一一个带过去的人,从那以后,这里就是属于他们俩的秘密基地。
没有什么经纪人,没有艺人的身份,只有虞秋池和闫时安。
而现在,连虞秋池和闫时安之间的“唯一”,也被闫时安亲手毁掉了。
虞秋池久久站在原地,听着那些欢笑,直到身体仿佛被冻成冰雕,她才迈动麻木僵硬的双腿。
转身之际,只听到一声孩子的惊呼,虞秋池扭头就见许昭昭的女儿小小牵着的白狗挣脱缰绳,朝着她冲过来。
狗的项圈上明晃晃地晃动着一块平安玉。
虞秋池瞳孔一缩,看清了上面刻着的字母。
顿时,一股冲天的怒火直击心头。
虞秋池僵在原地。
闫时安竟然将她送给他的平安玉,挂在了一条狗身上。
愣神间,闫时安陪着许昭昭已经追了过来。
闫时安的眼神在触及到虞秋池的那一刻,眼底的慌乱翻涌。
“姐姐,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......”
虞秋池抬头直视闫时安的眼神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。
“闫时安,那是怎样的?”
“你说啊!事情是怎么样的啊!”